他听不见阶下那一瞬的惊呼,也没看到将领的神色。只是陡然觉得身子轻快起来,似乎还能听到有声音虚无缥缈地吟唱,疑心是所谓的回光返照,接着耳边便传来一声遥遥的。
“你这又是何苦?”
只想发笑,似乎也的确是笑了出声,他真的不记得,原来我当初说过逆天改命的话,说的太好了,简直想为自己鼓掌。只不过有一点不对,就算改不了天命,就算到头来还给人玩到泥里,头摁在地上,命数这东西,他也不会再信第二次。
夜里的西北,狂风呼啸,皇帝莫名心悸整天,夜里难以入睡,干脆起来铺开地图细思。
局势不容乐观,他默坐思索良久,端起茶水却已凉透,再唤人麻烦,殷长焕喝了两口,慢慢咽下,心中漫无目的想到京城,明日启程回京,不知那里如何,雁远倘若失守,京中也不能高枕无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伸手去放茶杯,就在这时,脖颈处一阵剧痛袭来,仿佛为利刃所割,指尖不稳,茶杯掉落砸了个四分五裂,茶水四ji-an。
殷长焕第一反应有人袭营,然而大帐一灯如豆,甚至不见风声惊扰。他伸手捂住痛处,没有一丝伤痕,若非这处疼痛如切入骨中,甚至一度有窒息之感,他几乎要以为是幻觉。
皇帝试图唤人,嗓子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覆在脖颈的指尖微微发抖,仿佛要止住从那里流出来的鲜血,可那里分明一点伤口也没有。
这场景何其熟悉,几乎令他心里一阵发寒,如果……如果这是那个人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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