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间,门被哭爹喊娘的打手活活撞开。更奇怪的是原本围着她转的打手接二连三打起喷嚏来。
流光趁机蹚着漫过鞋底的水出去。
雨水终于小了。
淋着也没有铁豆子打在身上的感觉。
外面是坑坑洼洼的水泥空地,足有足球场那么大,铺满狂风吹落的花草树枝。流光喘了口气,侧耳听了下身后一片喷嚏和“哎哟哎哟”的奇怪声效。
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外围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大铁门。
「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太狠心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曾被流光认为是幻觉的声音气急败坏。
随后,前额涌出撕裂般的痛楚。
流光用力按着额角,痛感顿了一顿,随即变成烟熏火燎的灼痛,混在着针扎的刺痛。
「你会后悔的!」
流光发现了一个秘密,这秘密是好是坏暂时不知,但确定这件事她连痛也顾不上了:脑子里那东西果然是活的。
“诶,都解决了。”后方半空中传来音色熟悉的惊呼,细听上去有些懊恼之感。
流光脚步一滞,难以置信地缓缓扭头望向身后。
费夷吾骑着一只雪白的豹子,斜挎的单肩包里金光闪耀,迎上流光视线,却不知为何“哼”一声别过脸去。
“十五?”
在这地方看到十五,流光不可谓不惊喜——对方的出场犹如魔幻电影救世主降临的关键时刻:主角身上加了起码三层特效,雨雾云烟缭绕,头顶飘着弧七色彩虹,雪豹与其说匍匐在地,更像懒洋洋趴在一团云朵上。
……
十五是偏向那种带有些微婴儿肥的软糯长相,隔了没几天,轮廓忽然变得更加清晰。这会儿不知闹什么情绪,小下巴一抬,甚至看得出下颌骨的轮廓。
但周身却又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柔光。
流光唤了她一声见她凝视门内东倒西歪的打手,懊恼神色愈发明显,于是折回去。
费夷吾跳下雪豹,拍拍它,然后踩着水洼以同样快的速度和流光汇合了,然后——
重重地“哼”了声。
流光不知道她在恼什么,看她凝眉望着门内,蓦地反应过来,像被误会了似的急声为自己辩解:“我……我这是自保,没办法呀。但是我可没再杀人,也没有用能力。”
她很紧张,明明客观上没有做错的事也要想方设法找可靠依据。她想洗去任何可能给费夷吾造成不好印象的证据。
小十五一直给她心地善良、单纯正直的印象。动手伤人也好,搞一些生意场约定俗成的小动作也好,就算流光会做,也坚决会确保小十五不会知情乃至直面。而且还要加上诸多前提,比如保护自己的生命。
她揣摩错了。
费夷吾的重点根本没放在那些受y-in兵影响打喷嚏流眼泪的y-in兵身上,踮起脚,在流光耳旁问:“我出场帅不帅?”
流光毫不犹豫:“帅!”
“……”
尽管得到对方由衷的赞扬,但费夷吾还是很委屈。
委屈中还有一丝有力没处使的火气。
她可是好不容易说动谜之女士给她安排一个超帅的出场,就是她想象中那样披着七彩霞光,脚踩祥云,在危急关头出现在美人面前,给她留下终生难忘的深刻印象。
但现实呢!
现实是她又晚了一步。她后悔不该等夜狩磨磨蹭蹭变回原型,还有挑选衣服的时间可能也长了点。
流光笑。
且不论十五经历过何种奇遇,再相逢依旧是熟悉的脑回路、熟悉的配方。
拨开一缕快要遮盖小十五眼睛的刘海,认真的回望着她,随后流光不顾衣服上都是雨水,狼藉不堪,用力地抱住她。
费夷吾粗声粗气地问:“你是不是以为再也见不到我了?”
“没有啊。”流光下意识道。她确实担心过十五,但是她很清楚十五不太可能出事。
那是种很奇妙的信任:笃定费先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化险为夷。她是个值得命运厚待的人。
“那你根本不想我……唔?”
费夷吾没能再说话,唇被另一双冰凉的却慢慢升起热度的唇覆盖了。
唇舌的纠缠炽热难当,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自尾椎骨升腾,旋转着攀爬上中枢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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