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看得眼睛一眨不眨,正琢磨着什么刺激的正装加全裸普雷,心说难道自己不该是裸着的那个吗,却见黄煜斐从衣柜里拎出几个衣架,上面挂着的也是一水儿的高级西装,灯光下泛着雅致的光泽。
李枳认得它们——前两天还是他自己动手熨的呢。
“穿西装的正确流程,我做给你看一遍,”黄煜斐挑出两件,又把每个配饰在床上铺好,大大方方地站在李枳跟前,“小橘刚才是先穿的裤子吧,因为还要把衬衫塞进去,没有及时系腰带,裤腰卡的位置有些不对。”
李枳脸红了,为各种理由而羞耻。
黄煜斐笑:“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会不会已经流鼻血了?”
“认真看啦,”黄煜斐还是笑着,先套上了衬衫,从下向上扣起纽扣,“其实讲究非常多,更复杂的配饰也有,以后慢慢告诉你。”
李枳用一种看爱豆的神情对着他,都看痴了,只见黄煜斐从里到外地一件件按部就班地“组装”,并配有几句简明的解释:
“我没有准备ay,那种交叉的细带,材质大多是皮革或尼龙,固定好可以拉直衬衫,小橘穿上应该非常x_i,ng感。”
“西裤长度最好的分寸是无褶,裤脚刚好接触到鞋面,比较清爽有力度。全褶或半褶就太迂腐了,老头子才穿。”
“平结不好,缺少层次感,刚才给你打的是温莎结,现在我打的是四手结。那两个小孔是别领针的地方,摸摸看,感觉到了吗,它能从底下撑起领带结,让它从侧面看更加饱满,也能显得你具有复古的风趣。刚才给小橘别的是纯金的,我比较喜欢钯金这种材质。”
“领带夹应该在夹在衬衫第四粒和第五粒纽扣之间,嗯,这两个就是情侣的,很早之前就打好啦,一个y-in刻,一个阳刻。缀的石头是红宝石,氧化铝,红色来自微量的铬,象征……热情、爱意、逢凶化吉。”
“衬衫要露出袖口一厘米。正好一颗纽扣的距离。过来,你看,上面绣有名字的缩写。小橘的是l.z.两个字母。我的?猜猜看啦,对的,只有一个f。”
“当然上口袋里面可以放领巾,叠法很多。去本家就不用了,显得太给他们面子。”
话说完了,黄煜斐也一身利落地站在镜前,深咖色内敛,但李枳已清楚其中暗含的旖旎。他们并排,看着酒店落地镜中格外标致的对方,都要盯出火来。
“这是艺术,”李枳由衷道,“我要管你叫一天大艺术家。”
“还是叫我哥哥比较好。”黄煜斐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李枳外套的前襟口,顺着领带,捋到塞在裤腰里的衬衫下摆,他忽然说,“小橘,没有你的话,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把李枳的喘给捋出来了。
离春节还差小半个月,天色一派晴寂。行至大帽山麓的黄宅大门,李枳正瞪着久违的两只石狮,以及本来面露凶光,如今哈腰鞠躬的几位黑衣保安,心生洋洋。默默跟人家抬杠:老子今天走大门,不怕你们,狗也不能把我赶树上了。却见黄煜斐忽然在入口处把车停下,递给他一个软皮质地的长盒。
里面是一块银灰与帛黑相间的男士手表。李枳不认识这牌子。
“太、太贵了,”他就算不认识也知道这一点,“跟我也不搭呀,我就一市井小民——”
“我觉得很搭。”黄煜斐晃了晃手腕,那上面挂着枚跟盒里类似的机械手表,“一样的。我的是一五年款,老婆和我戴一对好不好?”
李枳脸一热,他最受不了这人眼巴巴的模样,于是老实戴上了。表带扣到倒数第二节 。他固然知道跟黄煜斐谈钱完全没用,也知道这人的心意,只觉得自己虽然注定断子绝孙,这块手表当不成传家宝,也必须得托人一块放进坟墓里。
黄煜斐则再度用力打量了一圈穿得周正的李枳,看他马球大衣里面的整洁西装,看他腕子上和自己同步震动的j-i,ng巧圆盘,满意道:“完美了。”
“我知道,哥就是不想让人说我穷酸。”
“谁敢这样讲?”
“就我以前那样,在你家大宅子里确实格格不入。”
“不是,我的意思是,别人怎么想我没空去管,要做的只是堵住他们的碎嘴,别来烦我们的耳朵。”黄煜斐侧目看他,又补充道,“这两只手表是爱彼的橡树系列。”
李枳看着眼前青木蓊郁,想起某诗:“橡树……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黄煜斐目中含春:“做我的木棉。”
李枳一乐,脸彻底红透。
黄煜斐眼光追着他的红晕,又道:“做我的橘子树。”
李枳已然只会哧哧傻笑了。
绕山而行,再顺着李枳上次被截胡的那条笔直大道继续向上,正是黄家内宅。这片颇为宏伟的宅邸与李枳模糊一眼留的印象不同,实际上是一系列仿古建筑,纵深广,楼外还是楼,带点江南风韵,仿佛映带湖光山色。正对山口,是座高高的牌坊,上书“恩高义广”四个大字。
“那边就是祠堂。”黄煜斐倒着车,把牌坊东侧一座乌瓦飞檐的幽深庭院指给李枳看。李枳扒在窗边也看不清楚里面情况,一心琢磨着当时长跪抄经会是一个什么环境,却听身边人读心似的说:“明天带你进去。”
李枳乐:“写族谱吗?”
“没错,”黄煜斐也乐了,“算账之前先做些高兴事。”
他确实是回来算账的跋扈样子,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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