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枳一听这话,垂下睫毛,像在思考,又忽地把眼皮抬起来,道:“可是我喜欢和哥一块喝酒,对着客人,你举一杯葡萄酒,我举一杯葡萄汁,像啥事儿!而且昨天那个酒,咱俩在英国也喝过,巧克力n_ai似的,本来应该没啥问题啊……”
说这话时,他仿佛还在迷糊着,黄煜斐看着他,好像也突然开始醉酒。“baileys有三十七度呢,给你倒那么多,是想替你喝剩下的,小橘。”他解释着,沉沉地叫他,又俯身,去亲他的眼角,鼻梁,亲到嘴唇时,李枳推他:“哎,还没刷牙呢!”
“等一下,等一下,”黄煜斐压着他不动,“我饿了,黄太太。”
“然后就吃我嘴唇?”李枳被他咬着,唇色越发红艳,只能含混地嘟囔。
“你给阿姐炖了牛n_ai,还放了南瓜一起,我没有吃过这种,”黄煜斐有点眼巴巴地,认真瞧着他,“你都没有陪我打牌,我差点输给那群扑街仔。”
李枳一听这话就笑,弯起眼睛,哈哈直乐:“我哥咋越活越娇了呢,那待会儿就给你炖,想打牌,我也陪,”他被这么一压一亲的,已经完全清醒,抬手把黄煜斐的后颈圈住了,反身压过去,“先让我抱一小会儿,昨晚真要累昏了,老大。”
床上有俩人在嘻嘻哈哈地打滚。
床下,沙发边的茶几上,有张全家福。昨日傍晚在渡口照的,偌大一个家族排了三行。相片最中心的位置,赌王轮椅后的两侧,立着三房两位儿女,黄宝仪怀中是酣睡的小淇,身旁是谢明夷,而黄煜斐身旁是李枳。薄暮夜色中,他们的面容被扑上闪光的影,是亮的,暖的。
同时,和全家福叠在一起摆着的,还有另一张稍小的照片。照片上两个青年,笔挺地站在水边,笑得熏然恣意,身后是软红香土,有渡轮、高厦、烟花,以及一轮圆月。
照片背面书一行蝇头小楷:
辛丑年中秋夜,黄九先生携伉俪于香江红磡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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