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红作曲人平子易怎么可能这么low地来接人?
倒是郁焕,一如既往的目光聚集地。
一年来他长高了不少,耳钉更加夺目,深绿灰蓝,金属切面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怎么都忽略不了的璀璨光泽。手腕上换了一套镯串,纹饰繁复,古老而神秘,是陆深去非洲拍戏的时候给他买的,说上面有神灵的触摸。郁焕拿到的时候笑得不行,说,那我现在是不是相当于触摸神灵?
陆深凝视着郁焕不说话,好久,摸了摸郁焕的脸颊,低声,我才是在触摸神灵。
不变的依旧是银灰石戒。
平子易有点不耐烦,拿牌子直接挡住了脸。
郁焕远远望见了,笑得打跌。
他现在大二,这次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在澳洲大半的学业,有近三个月的超级长假。
“咳。劳驾——啊!”郁焕大爷似的蹭到跟前,刚说了一句,头就被平子易拿牌子拍了。“作什么妖!我早就看见你了!”平子易左右瞧了瞧,牌子一下塞进郁焕手里,拉了人就走。
“你故意的吧,走那么慢,我要是明天上热搜,看我不跟深哥告状!”平子易说到最后笑了起来,一把搂了自家兄弟就上了助理开来的车。郁焕长腿一踢,“你跟他说啊!我让他给你点赞,让你再热一度!”
两个人嘻嘻哈哈,胡乱瞎扯,闹了一路。平子易最近创作不是很顺利,被郁焕这么一搅和,心情好了不少。
最后两人到了陆深在北京购置的公寓。
虽说郁焕几个月前才从这里离开去澳洲,但是这回回来感觉房子又装修了。
“怎么又变了?”
“深哥给你单独装了个练歌房,走,去看看,我还没看过呢……深哥说一定得让你回来,让你先看。这狗粮,齁死我了!”
平子易全身夸张地抖了抖。
郁焕笑容更也不要了,直接往地上一扔就拉着平子易找。
练歌房不大,但一看就是按照郁焕的喜好装修的。整整一墙都是yon这一年创作的专辑,还有平子易的作品和陆深自己发行的单曲。
“深哥下个月才从美国回来……”平子易站在郁焕身后说了一句。
郁焕一愣,其实在机场看到平子易的时候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
这一年,陆深和他见面的次数总共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月。好几次郁焕飞剧组去见陆深,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也特别少。
见郁焕不说话,平子易挠了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去年那个无脑网剧拍完,陆深和甄蕴先后火了一阵。但因为粉丝基础不够牢固,宋莅行先后安排了几场大剧的男三和女三,这才慢慢积累了一些忠实粉。
郁焕知道陆深的辛苦。
今年年初拍一部大型古装剧的时候,陆深在里面扮演的是一个刺客,所有的戏几乎都在凌晨,好几场还要淋雨拍打戏。
趁着剧组一次短暂的假,郁焕什么都没管,直接飞去探了班。听说是剧本出了问题,郁焕到的时候,发现陈砚冬也被请来了,和他前后脚到的剧组。后来听陆深说,陈砚冬是这剧的编剧之一。
郁焕在剧组找到陆深的时候,陆深正在给自己擦药,满背的伤,郁焕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红了。
“不拍了好不好……”郁焕看了眼这个户外临时搭建的演员休息间,取暖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桌子上一个小型空调。
陆深舒服地趴在郁焕膝上,“不拍怎么养你?”
“我又不要你的钱!”郁焕急了,心疼得不得了。
“好好好,不要不要”,陆深闭上眼睛哄人,“我就想攒钱给我们乐队办个巡回演出,到时候我的钱全用来捧你!”
郁焕想起来,自从陆深和甄蕴开始忙着拍戏,平子易的音乐做得越来越好,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同台演出,一起唱歌了。
“我才不要,我就想和你们唱歌……”郁焕低声,眼里有些疼,但心里更疼。
就一滴泪,砸在陆深背上的时候,陆深没有察觉。
郁焕低头看了好久,直至泪痕干透,就像从未存在过。
似乎有什么开始渐行渐远。
他当时以为是音乐。
郁焕后来想了想,其实不是的。
空气里全是药膏味,刺鼻劣质,陆深吻他的时候,他满心想的都是面前这个人,难受到心痛。
陆深的世界太大了。
郁焕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人,陆深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陆深察觉后也睁开眼,看着郁焕红红的眼睛,“闭眼”,郁焕眨了眨眼,闭上。
眼前温热一片。
郁焕想,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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