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口味,而是家中曾经出了些事,与这桂花酒有关,因而……”完颜康面露苦笑。
“这却是我唐突了,之前该问一声康兄。”赵与莒并未觉得完颜康不是好歹,反而高兴他对自己据实以告。但话未说完,赵与莒蓦地面露诧异,指着不远处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衣人问,“那一位……”
完颜康转身,见欧阳克拄拐而来,心里不由叹气——果然是不能信他,什么醋都吃——不过,完颜康却未想着赶开他,而是走过去,将他扶了过来。
“赵兄,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起过的与我相守之人。”完颜康大大方方的介绍,欧阳克听他如此说,立时眉毛一挑,笑得灿烂。
“在下复姓欧阳,单名一个克。早听广隶谈起过赵兄了。”
赵与莒为“广隶”这称呼一怔,但虽是第一次听闻,却丝毫不会将这名字错安在他人身上——广隶合起来不正是个“康”吗?这必定是他二人间的爱称了……心中略沉,赵与莒又细看这欧阳克。
他该并不是个天生的瘸子,那拐杖明显是新的,又见他面无血色,该是重伤或是重病初愈。消瘦得厉害八成也是因伤或因病,但即使如此,他也是个极俊美的男子,只是太过轻佻了些。
但那也只是这初见面,赵与莒能寻到的唯一的缺点了,可只是见完颜康望向他时,那带着点无奈却又温柔无比的眼神,便知道这缺点对他来说,必定是无关紧要的。
“欧阳兄。”赵与莒也笑着与欧阳克见礼,但总觉得唇角有些僵。
“赵兄,恰好今r,i你来了,也好让我道个别。实不相瞒,再过几日我便要回返金国了。”
“为何?”来的时候欢欢喜喜,但不过片刻,于赵与莒来说,那点欢喜已经荡然无存了,“可是有人寻你的麻烦?又或者是……”
赵与莒问了两句,停住不说了,完颜康,毕竟是个“完颜”,即使他以“康兄”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名称来称呼他,也是如此。他是个金国皇亲,且早已有传完颜洪烈已死,这几年也确实未曾见到完颜洪烈的踪影,那便是说,虽未册封,但完颜康已经是赵王。之前不是还有人用一个假的“完颜康”与完颜洪熙争权吗?
那么他现在,难道是这个真的,也要回去争权夺利了?
“赵兄……你可信我?”
“信。”
“我还未说是因何事而信,赵兄就答了?”
“为何不答应?毕竟,这数年之中,你我之间已有许多事。所以如今,无论是何事,康兄说了,我便信。”赵与莒不由得瞟了欧阳克一眼,带着几分不服气加挑衅,欧阳克似是没看见,只是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完颜康的手上——完颜康有一只手搭在桌面上。
“我此次回去只是尽守境之责,若是赵兄有朝一日……我立刻将所守之境双手奉上。”
无论之前怎么说“信”,听完颜康如此说,赵与莒还是吓了一跳。甚至刚才说的“信”也不由得有些动摇,但又如同他方才自己说的,这数年之间,他对完颜康,八成是比对史弥远还要信任,即使完颜康是个外族,还是个敌人。
或许只是因为,完颜康从始至终对他都无所求。
况且,完颜康就算什么都不对他说,也是能回国,回到他自己的士卒中去的。可是他偏偏对他说了,面对着很可能就要被赵与莒下令诛杀,或者至少软禁的危险——一个躲在这里避难的金国皇室,与要在动乱之时跑回过去的前掌兵权归,危险x_i,ng完全不同。
最终,赵与莒只是叹了一声道:“康兄,保重……”
“嗯~”赵与莒将将离开,站在完颜康身边的欧阳克,便哼了一声。
“嗯?”
“先来先得。”欧阳克笑嘻嘻的答,“广隶,我腿酸了,抱我进屋。”
“欧阳,你不觉得你很……”
“什么?”
娇气、任x_i,ng、自以为是,或许还该加上“娘气”,不过,对欧阳克来讲,只要他舒服了,满意了,那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又想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也是为了那部《武穆遗书》,他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这样吧?
“没什么。”完颜康一把将欧阳克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朝着房中走去。
欧阳克笑得像是偷腥的猫,随手把拐杖一扔,双手抱着完颜康的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广隶,到了北边,小心自己。”
“放心吧。”
“我听说,我去找爹的时候,你做了噩梦?”
“……”不用问,必定是老管家说的,此刻完颜康不由得有些赧然。还以为是欧阳克要调笑自己,谁知他却问道:“那时候你放心我了吗?”
“没,一直都没放心。”
“所以我也是,你还没走,我就已经放心不下你了。”他抓着完颜康脖子的手臂越发紧了些,“便如今日,我并非是特意来见你那位‘赵兄’的,我只是也做了噩梦,梦到了那时候我爹和黄老邪救回来的你,鲜血淋漓,气若游丝。甚至还有那么一阵,你连呼吸都没了……”
“这次不会这样了。”完颜康停下脚步,轻拍欧阳克的被。
“如果你没事,我却又出事了呢?”欧阳克将将脸埋在完颜康的颈子边,完颜康感到颈边渐渐s-hi润,“广隶……我怕死……我怕和你分开……”
回到长风山庄后的欧阳克,一直表现得很乐观,甚至就如完颜康方才想的,娇气,任x_i,ng,自以为是,还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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