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抬手就想撇开上官橙的枕头,临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很没立场地拽回到怀里,搂紧。
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文晴闷闷地想。
她抱着枕头,趴在床上,缩着脑袋,假装自己是一只弥留之际的老乌龟。
可惜还是没死成,反倒是嗅到了哪哪都是上官橙的味道。
你妹啊!让不让人活了?
文晴暴起,扔下枕头,直奔卫生间。
她觉得自己快神经错乱了,急需一个温水澡来让自己清醒清醒。
浴缸里的水放满了。
文晴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慢腾腾地一件一件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她从来不是个慢x_i,ng子,只是这会儿,再快又有什么意义?麻溜利索地洗完澡,然后继续要死要活地发呆吗?
刚扒下衬衫,文晴习惯x_i,ng地扫了一眼卫生间里的镜子,一眼就觑到了左脸颊上的红痕。
你妹啊!难怪这么疼!个死女人下手这么狠!
刚想到“死女人”的“死”字,文晴赶紧对着空气“呸呸呸”了三声。
呸完了,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没滋味得很。上官婉儿那女人,阎王爷都不收她,投了火老天爷都能乖乖地把她送到别人的身体里。唯恐她不满意,还j-i,ng挑细选了一个不是克隆胜似克隆的壳子。这么彪悍的人品,她还怕什么“死”?这种人,只有别人怕她的份儿!
镜子的一角,投s,he出上官橙用惯的毛巾的影像;洗手池上方的架子上,摆着上官橙用惯的牙缸、牙刷,和文晴的一红一蓝,只要眼不瞎就能看出来是情侣款的。
文晴恨不得自己这会儿眼瞎了!
她神经质地一跃而起,也不洗澡了,急慌慌去客厅的储物柜里掏了个塑料口袋,又火上房地蹽回卫生间,一股脑地把所有上官橙用过的东西都塞了进去。
塞完了,她耷拉着脑袋,浑身无力地看着手里鼓鼓囊囊的塑料口袋——
扔,还是不扔?这是个问题。
你妹啊!为什么人生要有这么多选择题?
文晴不是天平座,可她这会儿也得了选择困难症。
镜子里的人,还是那个人,除了缺失了往日的j-i,ng气神。
镜子里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灰突突的,脸颊上还挂着疑似五个红指印。
嗯,她打了我。
文晴对镜子里的自己说。
文晴你要看清楚,她不是上官橙,她是上官婉儿。
上官橙虽然爱慕虚荣又花心,可那好歹是我前女友。上官婉儿是啥?能吃吗?
当然不能吃。不光不能吃,她还抽我耳光!
上官婉儿就是上官婉儿,她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还利用我!
还夺了上官橙的身体!
可怜的是上官橙,她何其无辜?她什么大j,i,an大恶的事都没做过,不过就是花心点儿虚荣点儿,凭什么就这么被夺了躯壳?
如今,上官橙是生是死?若还活着,一缕残魂游荡到了何处?
想到上官橙的种种,想到两个人十年来的点点滴滴,尤其那些相亲相爱的日子,文晴心如刀绞,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文晴!你记住,不管是故意还是意外,上官婉儿都是杀死上官橙的凶手,是你的仇人!你不应该、更不允许贪恋她的一丝一毫!”
呼……
文晴吁出胸口的闷气。
就算贪恋又如何?她是上官婉儿,堂堂的大唐女宰辅,她爱的人是李令月。麻痹!姓李的没一个好东西!
无辜的李紫薇穿着厚外套,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么冷吗?她抬头看看天,又低头拨手机,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文晴你死哪儿去了?打了n个电话都不接!不会是在和橙姐姐亲热吧?555555……好心塞!我的橙姐姐!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单说文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完,拎着装满上官橙的东西的塑料口袋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决定把它们都塞进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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