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根本听不进季鸿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季鸿,凄怆地说道,“要是真是癌症怎么办呢?我妈她活这一辈子,就没有过过好日子,现在又生这种病。”
季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这时候,什么言语似乎都是起不到真正作用的。他只得把曲悠紧紧抱到怀里,道,“别担心,总是有办法的,无论是什么病,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好不好?”
季鸿的话让曲悠觉得冰冷的世界里有了一丝温暖,他将脸埋在季鸿的肩膀里,想到母亲的脾气,痛楚又迷茫地说道,“我们家现在根本没有钱,我就怕我妈她得知自己得了重病,拒绝去治疗。”
季鸿道,“钱的问题你别乱想,无论如何我不会放着肖婶婶不管的。”
曲悠还是摇头,“我妈妈说不定不会让我找你借钱,你不知道,她脾气很硬的。”
季鸿安慰他,“到时候总有办法的,你先别事情还没发生,就把自己给愁病了。”
拿检查结果的时候,是曲悠和季鸿一起去的,医生说已经非常明显了,是肝癌晚期,听到这个结果,曲悠脸一下子刷白了,要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脚下无力差一点摔倒,季鸿在他身边才稳稳地扶住了他。
医生建议让曲妈妈再做检查,或者送去其他医院再做确诊也行,而且,要立即住院,不然病人的寿命会更短。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曲悠几乎走不动路,他整个人因为这个噩耗而虚脱了力气,好像这个世界都一下子暗下来了一样,他看着所有东西都不真实。
他脑子里开始想很多东西,从自己记事起的关于母亲的事情,以前母亲还好的时候,母亲总是在身边的时候,曲悠从来没有专门花时间去想过母亲,母亲对他的那些好他也没有特别去想过,去特别注意感受过,母亲对他的爱、关心、照顾、养育的恩情……,在以前,他从没有专门去想,因为觉得母亲永远都会在身边,而不会去想。
现在突然得知母亲得了不治之症,那些所有关于母亲的事情才一下子汹涌而来,让他明白,他的母亲是多么好的母亲,也许,他的母亲才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
他想到自己小学时候晚上突然发烧,寒冬腊月,她背着自己往医院里跑,他到现在似乎还能够感受到母亲因为跑动而带来的颠簸,母亲因为着急而满头大汗让他感受到的热度,还有寒风割在脸上带来的疼痛;他想到初中时候自己成绩考好了,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来犒劳他;他想到要读高中时,他的母亲想要他进一个比较好的班级,提着家里养的j-i和别的礼品硬是拉着他去找他后来的班主任,那时候他心里其实觉得很丢脸,现在想到这个,却无法遏制地泪流满面;他想到高中时候有段时间县里有人被杀了,他母亲担心他路上遇到危险,当他上晚自习出来看到母亲躬着身子在教室门外等他接他回家;他想到父亲去世时,他的母亲请求那些来要钱的人时讨好而哀求的脸,母亲要他好好考试时苦口婆心的样子……
母亲的每一个面目都还是那么清楚而鲜活地在他的脑海里,那些全是母亲对他的期望和爱啊,如果母爱能够用什么东西来衡量的话,曲悠想,那么,该是比他心中所有世界宇宙还要宽广还要厚重还要强大的一种存在。
曲悠不敢去告诉他母亲她的病情,也不能去告诉她。
坐在车上,他一直默默地流着眼泪,除了母亲,别的什么也无法做想。
季鸿想安慰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停在停车场里,季鸿坐在那里,陪着默默流着眼泪的曲悠,一直到曲悠回过神来,他才扯了纸巾仔细地给曲悠擦眼泪。
曲悠看了看季鸿,完全哽咽了,发不出声音来。
季鸿给他擦好了脸,才说道,“我们先让肖阿姨到另一家医院检查试试吧,如果真是的话,就赶紧安排住院。”
曲悠含泪的双眼望着季鸿,季鸿的温柔和强大这时候才给他最强的安全感,他扑进季鸿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膛,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面对这种疾病,季鸿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将曲悠搂住,有种无力地颓丧感觉。
让曲妈妈再到另一家医院去检查的时候,曲妈妈便已经若有所感了,人们对于自己的身体,总是会有一种别人无法感觉的认知。
曲妈妈虽然想到了自己的病情,但是她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到曲悠总是小心翼翼地待她,把一切空闲的时间都待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就很难过,而且更加确定自己恐怕是得了绝症。
第二次的检查结果出来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季鸿就建议曲悠应该打电话给他姐姐,必须把这事让她知道。
曲悠也是这样想的,给曲赋打了电话说了这事,曲悠说到曲妈妈是肝癌晚期时已经完全哽咽了,眼泪又往下掉。
曲赋听后也完全愣住了,好半天没有出声,之后才道,“那要赶紧让妈住院治疗啊!”
曲悠道,“我还没有给妈说,怕给她说后病情更加恶化,但是,不给她说,怎么住院呢。季鸿哥给联系了肿瘤医院里专门治疗肝癌的医生,让妈住院,她马上就能够明白过来。”
曲赋道,“这样瞒着能瞒多久,总是要给妈说的。还是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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