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因一到办公室,便感到气氛的怪异。连一向话多的韦城都没怎么开口。
不用想,作为张驰的心腹,韦城肯定第一个得知沈因辞职的消息。而韦城知道了,就意味着这办公室的几个都知道了。
但他们不问,沈因也乐得不解释,不开口。终于快下班的时候,韦城熬不住,张罗几个一起出去摸牌吃饭。
沈因倒是不介意与他一起出去,因为关于他辞职后的一些安排,韦城肯定有话要说。
但简方……
沈因下意识地向他那边瞄了一眼。
简方嘴角带笑,正在玩他新买的手机。
最终,办公室的几人还是一起溜跶到了茶楼。去之前,沈因给韩远打了电话,让他别等自己,自个吃饭做作业,他回去后检查。
“嗯。”韩远应了声,过了会儿,又说,“沈因,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沈因沉浸在韩远的交待里,抑止不住一个笑容浮了上来。
打牌期间,沈因牌技不行,又心不正焉,几乎都不开胡。让杜春宏笑得合不拢嘴,说话便有些管不住嘴。
“沈老师呀,好好的,干嘛辞职。你说我们这几个,没事吃吃饭,约约牌,多好。”杜春宏说。
“出牌,出牌。”韦城说,敲着桌子,催促杜春宏出牌。这个话题被岔了过去。打了一圈,简方忽然又抿嘴一笑,“这里怎么留得住沈老师呢。”
“你说这废话干嘛。”韦城又把话题岔了去。
简方就有些不高兴。韦城忙喂了他一张牌,简方的神色才缓过来。
到了中途,杜春宏忽然“嚯”了一声,看来是摸到张好牌,一时兴奋,手里的牌一下子滚到了地上。那张牌骨碌骨碌就撞到沈因的脚边,沈因忙勾下身子去捡。
捡起牌时,眼光一扫。桌子底下,简方的两只腿紧紧地夹着正坐在他旁边的韦城的腿上,不停上上下下蹭着。
沈因直起了身体。
饭毕,几个下了茶楼。果然韦城把沈因叫到一边,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发,连他这个朋友都不事先支会一声,说辞职就辞职了。沈因照例搬出了私人原因,无可奉告的理由。
韦城叹了口气,“其实吧,有些事根本不必太在意。”
沈因这才意识到,看来他也看了这封举报信。这让他心里挺郁闷。
“这事真这样定了?”
“嗯。”
“没有返回的余地?”韦城再次确认一遍。
“嗯。”
“那校方可能近几天就要通知刘老师过来上班,你们做个交接。”韦城不无惆怅地说。“辞职后,你就回你来的地了?”
“可能还要呆上一段时间。”沈因说。他至少要陪韩远到高考。
而以后……他还没有想好,或许他真的可能要回南市了。
韦城看着沈因,有些欲言又止。
沈因等着他要说什么,他只是咳了声。“回去吧。我还要给张校回话。你这一走,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我看他这几天愁的呀。”
正说着,简方在路口喊了他一嗓子。
“不说了。”韦城朝那边跑去。
沈因打车到了路口后便下了车,步行至小区。
通往小区的巷子依然又深又窄,路灯也晦暗不明。但没有白天的占道经营与路人拥闹,这条深巷夜晚看起来沉静了很多。
沈因居然在心里升起了一股亲切柔和的感觉。
这就是喜欢的最高境界:“爱屋及乌”?
沈因自个一笑。
他与韩远从邂逅开始,经历了种种,发展到这一步,让沈因自己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在沈因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旮旯里飞窜过来,就往他身上扑。
黑灯瞎火的,沈因一惊,就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上,几乎同时,有个人已闪了过来,一把把他拉开。
同时,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接着是一连串凄厉的吠叫呜咽声。
韩远已拦在他面前,翘了翘嘴角,柔声安慰他:“没事。”
沈因这才回过神来,冲韩远一笑。看来韩远是一直在路口等他。
沈因这才看向那只倒霉的家伙。
几米远开外,一只棕色的金毛犬正瑟缩地蹲爬在地上,目光可怜,正冲着沈因不停地呜咽。
看来,刚才韩远那一脚着实不轻。
看到沈因向它看过来,便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畏畏缩缩地向他这边蹭。
沈因定了定神,忽然低呼了一声,几步跑了过去。
那只大型狗也已蹭到沈因跟前,围在沈因脚边,转来转去,摇着尾巴,像在诉说委屈似地不停低咽着。
沈因蹲了下来,把金毛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它的头。
韩远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沈因抱着金毛安抚了会儿,才皱了皱眉。他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向街巷的暗处。
在路灯的边缘,一辆飞驰沉默地停靠在那里。银灰色的车身在暗淡的路灯下闪着柔和而华丽的光芒。
门被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人推门下车,向沈因走了过来。
那人应该是长途跋涉而来,但身上的衣服像是刚熨烫出来,连条褶皱都看不见。他穿得并不正式,算得上随意休闲,但身材欣长,面目俊朗,看起来即显尊贵却又随和。
他的姿态不像是要出席正式场合,而是来私访一位十分要好而让他倾心的友人。
韩远有些惊讶。这个人他认识。在南市的“勇者之路”主擂台,他与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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