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气得牙痒痒。
张见勇假装无视金龙恨到要杀人的眼光,继续流眄那些封箱几十年的画作;看似奔放的笔法,蕴含着卓越的西画技巧,真不敢相信自家的祖上有这样的好手,要是开云叔公没那么早死,说不定会震撼艺术界……
愈看愈是惊叹,可能是留着同样的张氏血液,其中的一些技巧处理跟自己的类似,不、应该是自己的跟他类似,这些画作可以当成是叔公留下的最木奉遗产,他可以有所追循,希望有一天超越……
「想把画给带回去?」张见贤见弟弟表情炽烈激动,问。
张见勇是有这么打算,他回头看看斗室中央的画架,刚才的异样感重又浮现。
不能拿走这些画。
打了个机灵,奇怪的念头猛然盘据上来,有谁在他心底说着话。
「嗯,走吧,哥……我不太舒服……」他垂眼说:「……等有空再回来……整理画作……」
「你脸色好白,不要紧吗?我送你去看医生。」张见贤极疼爱这个弟弟,见他不太对劲,赶紧问。
张见勇还没回答,伟仔找到机会就吐槽:「果然,你干过亏心事对不对?还乱翻鬼大哥的东西,他一定会生气,搞不定就跟着你回家……
「啊……」某人复又惨叫,叫声高亢,音调直比王小玉说书一般,越唱越高,拔个尖儿,一线钢丝抛入天际。
伟仔最讨厌尖锐的音调,两根手指塞耳朵,恶意的又说:「还叫?附近墓仔埔的大哥大姊睡得好好也都被你吵醒……」
「不、不准再说下去,哥,要台湾黑熊住嘴啦!」张见勇惨烈摇头,跟哥哥求救。
「我不是台湾黑熊!」伟仔也生气:「你这小子,名字里的『勇』只是念来好听的喔?娘娘腔,欠c,ao!」
张见勇红着眼,对哥说:「让台湾黑熊在我家扫地拖地,修剪庭院里的树木,厨房碗盘也得洗,我喝咖啡都找不到干净的杯子。」
「你!」伟仔攒紧拳头,还想往张见勇的鼻子狠揍下去。
「伟仔!」金龙喝斥:「你载阿勇回去,帮他弄点卫生工作……我?我带小贤贤去约会,干,最近忙着调停其他帮派的恩怨,害我冷落老婆好久。」
「老大,那也不要把我卖给软脚虾,你知道他那个家,比猪圈还脏!派其他小弟去……」伟仔气到嘴都歪了。
张见勇不依,他就是故意指名伟仔,哼哼笑,拳头比不过熊,可是捉弄人的心思才不比对方差哩。
第二章
张见勇从张氏老厝回家后,整整失眠了三天,每晚躺上床,闭上眼后,意识就会飘回到老厝画室里,一直想着正中央的画架上头的脏污画纸里,画的到底是什么。
想到最佳茶不思饭不想,跑去找伟仔抱怨。
伟仔就在张见勇家的浴室里,心情也不太好,他奉本帮压寨夫人的命令,正拿着一瓶「威猛先生」清洁剂帮屋主刷洗马桶,听人来问,哼哼邪笑,故意用y-in森恐怖的声音吓屋主。
「你卡到y-in了啦,好兄弟跑来缠上你……」眼神斜上天花板,假装看到了什么,说:「……那里,有影子……」
张见勇一听脸色发青,他心思纤细敏感,对神鬼之事非常害怕,被伟仔这么一吓,大叫一声,窜逃回自己房间盖上棉被发抖,抖了一阵后依旧不安,又跑出房间待在伟仔身边。
刷好马桶的伟仔正在欣赏杰作,啊,这浴室跟新的一样,墙上地下所有的瓷砖都白帅帅,自己果然是万能小弟……
咦,软脚虾站门口做什么?监工吗?
「给你警告,老子花了一小时刷浴室,刷到亮晶晶,软脚虾你不准跟老子抢泡澡!」伟仔怒目瞪视发着抖的人。
「我不抢,不过哥说晚上你留在这里过夜。」张见勇等发抖的幅度小了,交代。
他刚刚害怕的很,就打电话给哥哥,半撒娇半求救似东说西说,张见贤想弟弟大概被老厝的气氛还有伟仔的鬼话给吓到,为了安抚,也顺便惩罚伟仔乱说话,就开金口,勒令伟仔留下。
伟仔哇啦啦叫,不相信,亲自打电话跟张见贤确认,等挂完电话后,垂头丧气,忿恨又瞪张见勇,都是这个软脚虾,害他今晚不能跟其他兄弟们上酒店寻欢了。
话说回来,他也不值得同情,自作孽不可活,他要不故意吓张见勇,哪会沦落到当保母的下场?
晚上入睡前,张见勇逼伟仔到自己房间打地铺,伟仔气到要发疯。
「搞什么?林杯留下来已经够委屈了,凭什么要找睡地板?」声若牛吼气壮山河。
张见勇说故事:「唐太宗晚上睡觉时,都会有恶鬼来纠缠,他的大将秦琼跟尉迟恭二话不说当门神,把鬼给吓跑。你长相恐怖,一定也能把不干净的东西给赶走……」
「干,你把林杯当门神?」伟仔又想揍人了。
「我很有良心的,不会真让你站门口一夜,地板铺上垫被还不是跟床一样暖?」说着还指指床旁边的地板,一副善心人士的模样。
伟仔把爆满青筋的拳头举起来,想直接给软脚虾整容成扁扁的比目鱼……
张见勇瞄到了,装无视,跳回床上躲被子里,想到有黑熊在,鬼兄鬼弟鬼姐鬼妹应该不敢来,放下心,几天积累的疲劳大举入侵,撑不住,一分钟内打呼声就传到被子外。
没戏唱,伟仔怒气冲冲找不到发泄,最后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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