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爷身子一转,翻身压到这个紧闭双眼的人身上。
「你认为有谁这样说过我,还能安稳活到今日?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属下。」
我也没安稳活到今日啊,十六有苦说不出。
路老爷又大大叹了口气,「也许走火入魔真的很不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让你走进来了。」
十六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唉─」他抱着十六长长的哀叹,嘀咕道:「对着美女竟然硬不起来,听到你比我大,不但不觉得恼怒,还觉得很兴奋。如今更想着要和你长长久久,为了你还与我家老头顶撞……怎么算这笔买卖都像是赔了。」
十六的手在发抖。为了不让趴在他身上的人发现,他用劲捏紧了它。
「什么买卖?」十六不晓得自己问出了这句话。
路晴天抬头在他眼角亲了一下,翻过身,仰望帐顶,隔了很久才道:「一生的买卖。」慎重的口吻,似乎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这五个字。
屋内变得静悄悄的。
不知过了多久,「你哭什么……」温柔到让人心碎的语气。
泪,怎么止都止不住。那人的吻也轻柔地让人……
「如果我不哭了,你能不能别一边咬我一边脱我裤子?」
路晴天笑得整个人都颤抖了。「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没情调的人,十六……十六,为什么我没有更早发掘你……」
六月二十九日。辰院,海棠树上。
本座要解决你很简单,但我根本不须动这个手。
单手放在脑后,放长腿靠坐在老海棠的枝干上,十六摘了一片绿叶放在口中咀嚼……很苦。
因为你不会得到晴天,本座可以断言。
这是老堡主最后跟他说的两句话,之后就对他完全无视。一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轻蔑。十六完全没有机会去询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他有机会,他也没资格问。
他可以得到他吗?
这个问题他只是偶尔去想一想,真的只是偶尔。
他告诉自己,要珍惜眼前一切。不希望,也就没有失望。
「老爷,您为什么也要挤上来?」当看到某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身边,十六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他的脸……
「你又叫我老爷了。」某人强自拉开他的手臂,身子往后一倒,舒舒服服地躺进他怀中。过长的双脚就搭到了一根粗枝上。
「好吧,晴天老爷,你说过今天放我假的。」就算影卫也是有休日的好不好?而我自从过完年就没休过。
「等中秋节我给你五日休沐。」昨晚发泄得很彻底的人现在心情相当不错。
「您端午节也这么说的。除了三大节,堡里还允许部分下人有旬休,账房也是其中之一。而小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拿到旬休了。」十六提醒道。
「你屁股下面的垫子不错,我怎么看来有点眼熟?」
十六闭嘴,那是他从老爷书房里拿来的。他以为老爷今天会去找手下们商谈事情。「属下知罪,请老爷责罚。」
路老爷嗤鼻而笑,「虚伪!算了,看在你臀伤和我有关的分上,这次偷盗罪行就判你轻点,晚上自觉点,tuō_guāng了在被窝里等我。」
「小的可不可以选择去刑房?」十六把此人长长的青丝绕到手指上,好滑也好柔。闻了闻,还很香。
「你要在刑房做?难道去年那次在刑房让你上瘾了?你的癖好还真奇怪!」路老爷撇嘴,「算了,你难得要求一次,老爷我不同意也显得不近人情。那这次……」
「晚上,小的我一定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脱得一丝不挂,在您被窝中恭候您的大驾。」
「你确定?」路晴天唇边露出微笑。
十六偷偷把青丝送到唇边亲了亲,严肃道:「属下再确定不过。」
「都是树叶,一点也不美。」路老爷忽然发出一声类似叹息的声音。
「我觉得挺好呀。」十六看着这棵据说很老很老的老海棠,满树绿叶让它充满勃勃生气。
「我小时候一直以为这是棵桃花树。」
「哈?」
被拧了一把。
「它在四月开花,花色又是粉红,除了不结桃子以外,它哪里和桃花不像了?」路大才子振振有词。
「在我十岁以前一直以为它是棵梅花树。」十六算是安慰地坦白道。
「梅花?这也差太远了吧?」
「也有开得比较迟的梅花啊。它这么老,老糊涂了开错花季也不奇怪嘛。而且它跟梅花一样冬天都光秃秃的,枝干也比较奇形怪状。我小时候记忆中的梅花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一阵清风刮过,较细的树枝摇晃着,好像在抗议两个有眼不识海棠的人。
「你还记得进堡前的事情?」路老爷知道十六在玩他的头发,一把夺过来。
十六重新挑起一撮,用柔软的发尾在脸上刮来刮去。正好伤疤有点痒,凉凉的发丝恰好有点止痒作用。「记得一点点。记得我们家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梅花树,还有一棵桂花树,我娘做的桂花酒酿圆子很好吃。我好像还有两个哥哥,我爹是个很严肃的人……」
「你家人为什么把你卖掉?穷?」
十六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怀中人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路老爷张口咬住他。
「我不太记得了,好像我爹欠了谁的债,考虑来考虑去决定把最小的我给卖掉,正好堡里给的价钱不错,就签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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