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萧彻在他跟前停住,也弯下腰身和他平齐:“今时今日这种局面,当r,i你早已预见,也早有对策。”
“什么对策?”阮宝玉轻声,依稀仿佛想起了些什么,那种不详的预感开始升腾,烧到他几乎战栗。
“诃梨帝母教,只需极小的蛊虫入脑,便可以蛊惑做母亲的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而蓝庭的使蛊手段,却还远在那些护法之上。”萧彻不紧不慢回答。
阮宝玉闻言反应却是极大,居然生出力气“腾”一声立直,声音嘶哑:“你的意思是我自愿给自己落了蛊虫,如果计划有变,我动了真心,那么就利用蛊虫催眠,来强迫自己背叛侯爷?!”
“没有错,你还说过,如果迫不得已,还可以抹去这段你和侯爷的记忆。”
“自己的心意,就这么随意扭曲抹去,我不觉得有任何一个人会这样对待自己,除非他疯了!”
“你没有疯,关于这些变数的应对之策,你都亲手写在册子里,不相信你可以比对笔迹。”萧彻上来,头低垂,到底还是有愧:“而你之所以对自己这么狠绝,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你脑子里本来就长了东西,而且在越长越大,至多就只剩三五年的x_i,ng命。”
“照你的原话,如果你真的动了真情,那么这段感情,就算是给我这条帝王之路上最后的献祭。”
沉默片刻之后他又道,终于下定决心,伸出两指,朝蓝庭示意。
“无论如何,终归到底,还是我欠你。”
在蓝庭燃起的血烟之中阮宝玉渐渐昏沉,最后听见的,是萧彻这句极低极低的歉意。
“太后的遗诏在哪里?”
成功催眠之后,蓝庭向阮宝玉发问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遭到太多反抗,阮宝玉低垂着头,很快就答道:“在我住处,j-i窝上头。”
在个臭气熏天的j-i窝上头藏这么要紧的东西,他老人家果然是想得出做得到。
“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个太监?”
这个问题却许久没有回答。
阮宝玉意识残存,甚至能抬头,和蓝庭对视。
“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个太监?”
蓝庭又问,咬开小指,在他眼前又腾空画了一朵血番莲。
阮宝玉依旧不肯低头,双眼无有焦距,可心底的那一点点清明还在厮杀。
鼻血开始下坠,一滴滴汇聚,洇成一朵血色的大花。
“锦衣侯是不是真的是个太监?”
血气伴着这第三问开始蒸腾,阮宝玉心底那一点光亮开始被浇灭了去。
“是……”
这声回答拖着不甘的尾音。
连蓝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问他,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在不伤体面的前提下,让天下人知道锦衣侯是个太监。”一旁萧彻吸气,终于跟了这么一句。
蓝庭于是说话。
“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不伤体面让天下人知道锦衣侯是个太监?”
这一句连问了七次,次次都没有回答。
阮宝玉头脸半垂,僵持得久了,连两耳都开始渗出血来。
“他这么反抗,蛊虫在脑内翻腾,会死的,真的会死!!”蓝庭抬头瞧向萧彻。
“再问一次!”萧彻咬牙。
“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不伤体面让天下人知道锦衣侯是个太监?”
第八次,依旧没有回答,阮宝玉半睁着眼,眼底渐渐现出红痕,渗出两道殷红的血泪。
“有什么法子可以证明,不伤体面让天下人知道锦衣侯是个太监?”
第九次,萧彻清楚看见阮宝玉眼底泛出一道死光。
“算了,放弃!”
“有法子……”
这两句几乎同时,在萧彻放弃的那刻阮宝玉终于被征服,几不可闻地说了这三字。
“我有法子,我有一本画册……”
而后他道,轻声慢语,魂灵于那一刻离开身体,坠落无底深渊。
凌晨,天还没亮,帛锦在梦中惊了一下,一头冷汗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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