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陶家为了几贯钱就要将自家的亲哥儿卖与吴良才做小,不说齐宝的阿爹可怜陶秋娶他做了续弦,也不说陶秋入了齐家门后,陶家三天两头打秋风。
单说陶秋去了时,陶家人怕花那几个钱儿的礼,竟然一个上门的都没有,就足以让齐宝恨他们恨得牙痒痒了。这才消停恁几年,现在竟然还敢上门,真当他齐宝是和他家哥儿那么好拿捏的么?
倒也不是陶家不想上门,家里哥儿死的时候,陶家怕齐宝他阿爹齐进觉得亏得慌,跟他家索要当初的彩礼,这才不敢登门。加之家里的哥儿死了,以后也没法儿去打秋风了,这才没上门。
后来齐老爷也死了,陶家这才想起自家哥儿管咋的还下了个金蛋呢。不过头些年自己家办事儿不地道,陶家也没好意思直接上门。后来想着,这齐宝就只有一个大哥,却还不知道死哪旮旯去了,就只一家周姓老仆人那还不是他们手拿把掐的事儿。
齐宝只剩下他舅家能够依靠,若是齐家族人欺上门,还不得舅家出头。只要齐宝找上他家了,那以后齐家还不是死死拿捏在了陶家手里。只是没想到,这齐宝竟然这般能耐,三两句就把齐家族人打发了,还将齐家的家产尽数捏在了手里。
如意算盘落了空,陶家却也不会这样善罢甘休。毕竟齐宝身上可是有他们陶家血脉的,而且年龄又小,定是个好捉摸的。哪知道来了两次都碰了壁,这一次陶家的便又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不过齐宝却并不怕他,论年龄来说,这两个可都大他不止一轮了,还是做长辈的,这么捉摸自己亲侄子,也亏他们下得了手。正好里正也在这,这事儿可真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倒是不怕他们来占便宜,只是老这么来恶心人谁受得了。
“少爷,那家人家就那样,一群养不熟的狼崽子。”到底是齐宝舅舅家,周涛倒是不好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不过到底是亲舅舅家,也不好弄的太难看了。”
齐宝笑笑,“就是因为你们太好说话,他家才这么蹬鼻子上脸的。不用管他们,让他们去闹。涛子,去把里正请来,就说少爷我得了今年的新茶,请他喝。”
周涛最是知道自家这少爷的,虽然嘴黑心软,但是真正到了肯劲儿上,那可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要不当初如何能从齐家那些个如狼似虎的族人手中,保下齐家的家业。
齐家不说家大业大,但在这小山村中,那可也是说得上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外边儿都传说,齐家老大这几年一直跟着先皇打天下,那如今可是在京城当大官的。他们这儿的县令见了他,那可是要行三叩九拜大礼的,何况是他们这样的白身。
虽然只是传言,并不见得可信,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去惹齐家。何况他家这老二,看着平日里都是笑眯眯的,那可绝对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齐家那么大的家族,愣是没在他手里讨到任何的便宜。
齐宝将这附近的几座山都买去了,也不种别的,只种果树。那一年出的各种果子,光是雇了全村的人去摘,也要摘大半个月的,村里人家家都吃过他家的果子,齐宝可不是个小气的。
那么些的果子,用着马车来拉,足拉了有三里地去。那么多的果子,他们可不知道都拉哪里去了,就算一斤一个铜板,那可也值个几百两银子呢。银子啊,他们这乡下地方,哪里见过银子呢,都只是一吊一吊的铜板呢。
这齐家老二绝不是个简单的。不过好在年纪不大,也好说话,对自己这里正也很尊敬,最重要的是,还能携带着村里的人赚些钱,村里哪个人不道一声好的。
“这是我南边儿的朋友今年新收的茶,虽然不值几个钱,主要是份心意。赶巧里正来了,正好也尝尝。我是个不懂茶的,只晓得这茶清香淡雅,喝着倒是觉得心境平和的,去火去燥最好不过。”
里正也不过是村里的人,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县里,齐宝口中南边儿的朋友,怕是不会近了。
老话说,老百姓过日子离不开小七样,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里面,只这茶这一样是金贵的,老百姓哪里能舍得钱去喝这玩意儿。里正稀罕巴拉的喝了口,也跟着赞道:“要么说茶是个好东西,咱这地方也就张秀才家有茶,咱普通老百姓,哪有人喝得起这玩意。”
砸吧砸吧嘴,“就是张秀才家,也都是些陈茶。”新茶太贵,陈茶还算便宜,像是秀才家里也是能喝得起了。
看得出里正喜欢,齐宝便对周涛吩咐道:“去把我得的茶包二两给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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