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瑞真用熟悉的亲切的声音对他说:“皓燃,很高兴见到你。”往事化整为零,一切从头开始。
皓燃点点头,尽量挤出一个赏脸的表情:“我也是。”
客厅里管家佣人都在场,皓琳还没到场,显然也不知道父亲大人会提前返程。
难得准点回家的皓毅,原本是折回来取滑水板的,却正好被家长逮个正着,到底还不敢造反,暗暗叹口气去沙发上坐好,作一副俯首贴耳的好儿子样,目的是想让长辈分散火力放松警惕。
陈皓毅浓眉大眼,五官不似皓燃那般j-i,ng致,但兄弟俩都身高腿长,极讨女孩子喜欢。
只是皓毅徒具勤快人的外形,内在是个实打实的享乐主义,只是在父亲面前不能暴露太彻底,以往捅的娄子都还有一对义气的姐弟兜着,自从皓燃出国深造,他的好日子终结了大半,漂亮女伴的数目也严重缩水。
上半年陈锦雷让大儿子到酒店做总经理,跟前辈在高层历练,这一阶段搞得他苦不堪言,现在看到皓燃回来,觉得自己算是苦尽甘来,天天巴望着弟弟能快点到酒店来当帮手,谁说事业是动力、财产是万恶之源的?
反正陈皓毅是打算把事业拱手相让的,财产只要够他享乐便知足,除了陈锦雷,这屋檐底下,别人早就将他看透。
“皓毅,一会儿到书房来,我要问你一些酒店的事情,上个月让你整理的那份年中报告也顺便拿给我。”
父亲大人果然发号施令。
陈皓毅垂头丧气:“好的,爸爸。”一边还向皓燃使眼色,叫他帮忙解危,可怜后者这时候的心思不在现场,有点神游,所以陈皓毅的y-in谋破败。
这时,有个人从外面走进来,虽然脚步稳重安静,却已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放逸的令人琢磨不定的气息,而瑞真则在第一时间喊出来:“守仁!”
装扮休闲的绅士已经入场与她拥抱:“这趟出去可是够久的,开心吗?”
“我可是跑了好几个跳蚤市场帮你掏到了宝。”
他脸上有些宠溺,越发显得英姿焕发:“多谢,我明天过来‘验货’。”
“沙龙都还顺利吗?”
“这边的媒体还算赏脸。”
“恭喜恭喜。”
瑞真也是一脸笑意。
他们靠在一起,画面和谐,不知情的人,可能会将两人看作最佳情侣档。皓燃确实已经知道,这对叔侄年龄相近,一直沟通良好惺惺相惜,双方向来直呼姓名,原本就比常人要来得亲热几分。
其实之前想过很多种与谢瑞真会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幕祥和平静,弄了半天,倒只有他陈皓燃最小家子气!
皓燃叹口气,不想再跟自己较劲,耿耿于怀的人果然得不偿失。从今日起,自己是不是真该尽释前嫌一笑泯恩仇?毕竟他从未一无所有……
晚餐时,皓琳已经赶回来,看一家人团聚,激动兴奋,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连同兄弟俩小时候一些糗人的陈年旧事都拿出来寻开心,引得皓毅屡次抗议。
龙心大悦的陈锦雷在饭桌上宣布,两天后全家坐私家游艇出海。那游艇是陈锦雷在前几个月购置的——
专门赠予新婚妻子的礼物,以瑞真的名字命名。
皓燃不知道有这件事,乍听还惊了一下,想起大学毕业前与瑞真去魁北克坐渔船,在湖上漂了整整一天也不厌倦,现在物是人非,心里极不情愿凑这份尴尬的热闹,但嘴上却没能说出来。
一边切着盘里的吞拿鱼,一边在心底搜索借口,正抬起头打算开口,却迎面对上姜守仁深邃的双眸,那眼睛里透露了太多的讯息,有些安抚和劝诫意味,将他的冲动生生地压了下去。
皓燃没能装作视而不见,太有悟x_i,ng也不是好事,做人比寻常人累,常常不自觉地反省和思索不必要的细枝末节。
就这样食不知味地挨到餐后甜点,皓燃借故回房间,一下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坐到窗台边发呆,楼下的花棚敞着,老园丁不知去向。
半小时后,他又坐不住了,到地板上做伏地挺身,五十下之后翻身躺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过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把靠在墙角的画具取出来,放到阳台边架好,夹好一张白纸就开始画起素描来。
敲门声响起时,皓燃已经将大卫头像画到一半,当他拉开门看见来人时,还是觉得有点意外。
“这么好兴致。”
姜守仁走进来,一眼看见画板上的半成品。
皓燃没有开口,反而回到画架边继续执起笔涂y-in影部分。
之后起码有两分钟,姜守仁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靠坐在一张木椅的扶手上,不经意地打量皓燃的房间。
这房间比较大,只有两个隔间,墙体也都是纯洁的素色,室内场景布置得很简约俐落,跟皓燃留给别人的干净质感重叠。
不过学画的人通常在细节上不是太讲究,比如脚下散布着画具,废纸篓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素稿凌乱地摊在茶几上,还有一些石膏像。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铅笔在纸上划擦的唰唰声。姜守仁看着皓燃的侧面,再次开口:“周末你有安排?”
“嗯。”
皓燃自然清楚姜守仁已经看透了他的动机,但是表面还是若无其事。
“比出海更重要?”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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