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母子连心,翟湮寂料想可能是永琛之事母亲已经听说了,连忙劝道:“母亲请放宽心,永琛是不会有事的。”
戚沐倾满脸的黑线,戚永琛这个坑人j-i,ng,明明是他以身犯险非要去攻打南烈,这会儿倒成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不光妻子跟他生气,又来了岳母找他麻烦。
他陪着笑脸,上前说:“母亲不要哭了,别伤了身子。”
翟夫人看着皇帝,突然噗通一声跪倒,翟湮寂吓得赶紧也跪在地上,弄得皇帝满脸尴尬:“这是做什么?母亲快请起来说话,梁少卿,去给老夫人搬把凳子,叫她顺顺气。”
梁婵月差人去叫暮莲,黄门官找人去请丞相,都说丞相夫人知进退识大体,才教出翟湮寂这样的儿子,今日一见怎么能做出逼宫这样的事情,这实在是叫丈夫和儿子难做啊。
翟夫人揉着眼睛,声泪俱下道:“皇帝,老身求求你,救救永琛,他是你弟弟啊,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了。我们王家,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我们姐妹生的这两个异姓的儿子,一个嫁给你做了皇后,这一生都不能再又子嗣,就算是绝了后,要是永琛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下去有什么脸面再见我枉死的妹妹?有什么脸面再回王家的门……”
暮莲急匆匆地从下院跑进来,看见夫人跪在地上痛哭,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扑过去抱住翟夫人,看着皇后:“殿下,这是怎么了?殿下?”
第七十四章
翟湮寂抬头看皇帝,眼睛里有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戚沐倾叹了口气,上前亲手将翟夫人扶起来,安抚道:“母亲且放宽心,孤也是刚刚知晓琛王的事情,一定会将人救出来。”
翟夫人被暮莲和李铭蕙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依然是哭,梁婵月小心走进来,冲着翟湮寂轻轻摆口型:“丞相要来了。”
闹成这样,丞相不会不知道,翟湮寂抿了抿嘴唇,扶住母亲的肩膀,低声劝道:“母亲不要哭了,陛下一言九鼎,一定会把永琛救出来的。”
李铭蕙也劝道:“夫人贵为国之岳母,这样殿前失了礼仪,会害皇后遭人耻笑。夫人还是缓缓吧。”
翟夫人靠在儿子的怀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她也是实在无奈才闯到宫里,戚永琛要去打仗的事情她拦了半天也拦不住,如今出了事,丞相还瞒着她,她待戚永琛甚至比翟湮寂更加用心,她一直在心中觉得翟湮寂是她母家还的债,是丞相的儿子,是皇帝的人,是冤孽,但是戚永琛却是她母家唯一的指望,她还指望他早日出人头地,为母亲和外祖一家洗清冤屈。
她抓住翟湮寂的衣服:“儿啊,儿子,你去救救永琛,只有你才能救你弟弟,只有你才是真心要救他!”
翟湮寂抿着嘴:“母亲……不要乱说。”
翟夫人哭的头发蓬乱,双眼赤红,哪里还顾得上是不是乱说,她仰着头死死盯着翟湮寂:“你去救他,你发誓你去救他!”
翟湮寂说:“我去救他……”
戚沐倾微微皱起眉头,把脸转到一边没有做声。
黄门官通报了一声,翟慕白匆匆地闯进来,看到正宫里这一幕,连忙行礼道:“老臣叩见陛下,老臣管教无方,让夫人惊扰了圣驾,罪该万死!”
戚沐倾连忙走上前:“相父多礼,母亲也是一时心中不悦,才找皇后倾诉,无妨。”
翟慕白看见手足无措的暮莲和李铭蕙,低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轿子在门口,把夫人扶上去。”
两人连忙伸手去搀,谁知道夫人就是不肯走,靠在儿子身上,倒是几分无助,眼泪把翟湮寂的黄袍都打s-hi了。
翟慕白忍不住道:“你这像是什么话,快起来!”
夫人垂泪不语。
戚沐倾抿了一下嘴:“母亲心中难受,那就让湮寂去陪几天吧。梁少卿。”
梁婵月连忙答是。
戚沐倾说:“你给皇后收拾一下东西,带上太医和一队侍卫,跟着皇后回相府小住几天,等老夫人情绪安定下来后,再回宫里来。”
翟慕白说:“这……这怎么使得?”
翟湮寂到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垂头淡淡地说:“谢陛下。”
翟湮寂抱起母亲上了轿子,梁婵月带人跟着,一路回了相府。
翟丞相倒是留在了正宫,他多年来虽然对夫人冷漠,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也不曾对她说过重话,如今见她这样,心中也是一声叹息:“臣的家教不严,让陛下见笑了。”
戚沐倾叫人给丞相倒了茶:“相父何出此言,都是一家人。孤倒是羡慕永琛有个这样疼爱他的姨母。”
翟丞相说:“陛下可看到了南烈送来的诏书?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戚沐倾说:“孤也这样觉得。当初永琛牟足了劲儿要去南烈,这一段也不曾对孤诉说过困顿,要孤派去增员,谁知道突然就有使臣来信说琛王被擒,孤怕其中有诈。”
翟穆白点点头:“老臣也疑心,皇后和琛王自yòu_jiāo好,琛王出事,他难免着急,没有做出什么犯上不敬的事情让陛下为难吧?”
戚沐倾护短道:“自然没有,湮寂虽然跟琛王总角之谊,但是如今事事都以孤的安危为先,况且他最识大体,是不会让孤为难的。”
翟丞相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说:“陛下,这……琛王的身世,陛下不曾与人说起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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