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却等不下去了,他看见共工摸肚子那动作就浑身发毛,万一这厮多待一会儿肚子饿了又反悔怎么办?他深吸一口气,汹涌澎湃的炽火之气如怒涛一般聚向胸口,趁着共工不备,他猛地仰头咆哮————头颅刹那扭曲变形成凶兽,上下颚裂开到极致——然后一股火焰就像山岩爆发一般直冲屋顶!!!
“轰——————”
喝——
黎婴吓了一跳,刚沉下的丹田之气木有了。他猛地一吸小肚子,丢下龙爹哒哒哒往殿外跑,外头不少女侍都聚在长廊里,他扒拉着门框一看,远处不知何处升起浓烟,活似神马原子弹爆炸蘑菇云一朵接一朵的。
“那不是中城的方向吗?”
“也不知发生什么了…”
女侍们窃窃私语,黎婴竖着耳朵偷听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便无趣的转身跑回龙爹身边。
糅兴却蹙眉凝望着远处,就连儿子拽他衣角也没理会。共工…?不,已经不在这里了…
“爹!!”黎婴不满哼唧,“发生了什么呦!”
“别闹。”糅兴回神,俯身把他抱起来:“爹也不清楚…我们去中城看看。”
这次他们直接乘云而下,黎婴攥着龙爹的手指朝下头整齐排列的建筑物望去,中城最里头的一大块区域被穿着黑甲的龙城卫围住,其中发生爆炸的就是其中一座宅院。
煤气爆炸?黎婴忍不住炯炯想到。
他们还没有落地,前方便跑过来一队人马,带头的是囚牛和一身狼狈的睚眦。
“帝君。”他二人半跪行礼。
糅兴让他们起来,凭两人的眼神确认了自己的感觉。共工的确来了。
他上下打量睚眦,皱眉问道:“你与他碰上了?”
睚眦讪讪抬袖,擦了把沾着黑灰的脸低声回道:“这个…不把房子炸了他还不走嘞…”
囚牛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正色对糅兴说:“帝君,敖翰长老已死,且他与敖壑长老两人皆为共工所杀,龙丹都被共工夺走…而且——”他顿了一下,声音低下来说道:“敖泽确有反义,敖壑也与他有牵扯,至于帝后…怕是不知情。若不是水神误打误撞又有心杀龙夺丹,只怕堂弟就危险了。”
糅兴闻言脸色黑沉。敖泽倒也好耐x_i,ng,等了这么几百年,硬叫他等到黎婴化形这个机会…敖壑死得不冤,黎婴尚不能化形这事必是他告诉敖泽,或者说,敖泽本来还有其他打算,只是得知此事便顺势而就——
真是可恨。
“大伯,您还是快些下命令吧!”睚眦凶冷的龇牙道:“侄子这便带兵去渤海捣了那小子的老巢!!”
糅兴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幼小的太子睁着又黑又圆的眼睛瞅着他们,神情还有些茫然。
他忍不住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发顶。远处在龙城卫的包围中,犹站立着几位外表或苍老或年轻的龙族,他们都穿着深色的缓袖长袍,衣襟和袖口都缀着银色的纹路…多少年前他在伏羲的凝视下把红陵带回龙城,他们都用眼神抵触的告诉他——红陵不受龙城和长老的欢迎。
然而这么多年后,他们中又有多少人,和敖壑敖翰一样,认为他糅兴的孩子理应从红陵腹中诞生?
“糅兴…”黎婴忍不住仰头问道:“爹,渤海那什么是幕后凶手?共工不是正在被通缉咩?”他听得稀里糊涂的,怎么又死了一个呦…可怜。还有共工神马的…他一想到共工就觉得浑身都挤得痛,心里记恨吧,还多多少少有点害怕。
那人好变态的,差点把他的蛋蛋都挤出来!!
糅兴感觉到儿子哆嗦了一下,于是在心里又给共工画了个血淋漓的叉叉。他甚至有些残酷的想,共工怎么不干脆把长老都杀掉,他也好学学伏羲正式发出通缉檄文。
“大伯?”睚眦忍不住喊。
糅兴摆摆手,语气淡淡道:“不用去了。”
睚眦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然后囚牛皱眉拽着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便安静了下来。
囚牛所说正是糅兴所想。敖泽既然如此胆大设下此局,自然会时时关注事态变化——前几日敖壑之死他必然已经收到消息,那么一旦知道今日中城动静,就会想到是y-in谋暴露,又怎么乖乖待在渤海束手就擒?
囚牛走近一步,迟疑道:“帝君,事已至此,帝后她…”
糅兴眼神霎时冷如坚冰。
是啊…敖泽计谋败露,可他最重要的妹妹仍然一无所知的被幽禁在鸾凤殿里呢…
如果他是敖泽,要么彻底丢弃红陵,要么——就要抓紧时间把红陵救出,唯二可选。不过旁的人也许会选择保命要紧,然而糅兴却了解敖泽…龙族生命漫长,一切荣华富贵都是虚影,敖泽年轻气盛却受到西海一脉囚牛等人的压制龟缩在渤海一角,又因为妹妹与伏羲的关系不受龙帝重视,就连他的妻子都是伏羲给他选的,只有红陵才算是他真正的血脉同胞。他想要继续撑下去,必然要给自己寻找一个支柱,他自然不能放弃红陵。
红陵啊红陵,即便你蠢钝又自负,却幸运的有一个好哥哥呢。
“帝君,要不要臣带人——”囚牛话没说尽,怎么说红陵也是他们的长辈,大伯的妻子,即便犯了重罪也轮不到他们说什么。
糅兴轻轻摇头,转身看向上城。
“他们逃不掉。”他轻声说。
囚牛和睚眦同时向上方望去,陡峭的悬崖上方可以看见轩辕殿的一角,猎猎的龙旗c-h-a在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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