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赵端就是看好萧承钧的,只是赵家家大业大,并不敢完全把注压在萧承钧身上,一直都是暗中联络,幸而萧承钧并不如何逼迫他,让赵端更是心生敬佩。只是,皇储之争,是绝不能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赵家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们必须站在闽王这一边,但是,如今萧承钧不在京中,一旦陈家发难,谁来替他们说话呢?倒卖盐引,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种事大家都做,只是没人拿出来说,要与陈家拼个鱼死网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老爷——”众人正商议着,家丁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看清来人,几人豁然站了起来,这人不是京中府里的人,而是越州老家的,天色已晚,还这般匆忙,定然是家里出了大事了。
那家丁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老太爷,老太爷去了……”
“什么?”众人禁不住惊呼出声。
赵家老太爷,也就是赵端的父亲,八十多岁的老寿星,一直身体康健,突然间去世了,让赵家人措手不及。
悲伤了一夜,赵端赤红着眼睛,头脑却异常清醒,他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从京城泥沼中抽身的好机会。
“左相告丁忧,父皇想要夺情,但赵端坚持要走,再三上奏。”萧承钧拿着京城来的信件,若有所思。
丁忧,要回乡守孝三年,三年时间是很长的,这对于朝中的权臣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三年足以被对手瓦解了朝中势力,而且以赵端的年纪,这一丁忧,基本上也就是告老还乡了。
赵端现在的仕途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按理说是不会这么做的,更何况,赵端上书,要把刚刚入仕的赵熹也带走,让他回乡守孝一年再回京。
“赵端走了,你在朝中的安排怎么办?”楼璟蹙眉,这赵家老太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这个时候。
萧承钧也皱起了眉头,现下刚刚立了皇太孙,朝中很是不稳,赵端这般抽身离去,便是给了陈家可趁之机,他在朝中的布置,就出现了大缺口。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静,过了良久,萧承钧突然开口,“你当初是怎么搭上西北盐政吏的?”
楼璟一愣,不明白怎么又说起盐政了,但还是老实回答,“王坚死了之后,换了晋州刺史,原先的盐政吏也换了,当时他刚刚上任,主动去楼家晋州的府邸拜访我祖父的。”
此话说完,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西北盐政吏,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赵家怕是被陈世昌拿住了把柄。”萧承钧拿出赵端的亲笔信,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楼璟单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打,沉声说道:“承钧,你说,我爷爷,是不是右相害死的?”
那时候在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今仍然是个迷,但四皇子的死让楼璟很是在意,误入圈套,被鞑子sh-e 杀。鞑子人数不多,萧承铮却打了几个月,最后还折在那里,若说不是陈家人害得才有鬼了。
萧承钧握住楼璟放在桌上的手,“濯玉……”
“西北盐政吏,在祖父上战场之前,曾与他单独见过面,”楼璟语调平静地说,指尖却在发颤,“他们,是为了晋州的兵权!”
晋州离京城,快马只要三日。
王坚,老安国公,盐政吏,赵家,四皇子……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左相告丁忧,淳德帝很不高兴,当然,最不高兴的人是赵熹。
整治三皇子的计划还未实施,就得回乡守孝,赵熹很不乐意,但祖父待他一向好,他又是嫡孙,怎么说也是要回去的。
“赵九,你已经入仕了,可以不回去的吧?”关西侯次子周嵩拍了拍赵熹的肩膀。
桌上的勋贵高官子弟们,今日是来给赵熹践行的,因守孝回乡,也不能玩闹,众人就备了素菜淡酒,说说话。
“伯父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京中怎么成?”赵熹撇嘴道。
“难不成,三皇子还想……”周嵩压低声音道,奈何他天生的大嗓门,自以为压低了声音,实则桌上的人都能听到。
“切,别提了,”赵熹故作苦闷地摇了摇头,起身告辞,“有孝在身,不便久留,多谢各位今日给赵某践行,在此谢过。”
众人脸色各异,庆阳伯世子悄声问周嵩,“怎么回事?三皇子看上既明了?”
周嵩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封皇太孙之前,陈家人似乎有意要既明给三皇子做男妻。”
“啊!”庆阳伯世子惊呼,其他竖起耳朵听的人纷纷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次日,有传言说,赵家之所以离开京城,都是因为陈家逼着赵家与之合谋,还硬要娶赵三元做太子妃。
凤仪宫中,纪皇后倚在软榻上,把又爬到他背上的皇太孙拽下来,“瑞儿,你该午睡了。”
“爷爷……”萧祁瑞被一只大手按着不能动,便扭着胖胖的小身子,想要从皇后的魔爪中挣脱出去,继续去玩头冠上的金凤凰。
纪酌无法,只得把头冠拆下来,塞到他手里,“这下能睡了吧?”
“咯咯咯……”萧祁瑞抱着华丽的金冠,终于满意了。
凤仪宫的小厨房里,正熬着米糊,等皇太孙睡醒了会吃,厨娘见一个小太监进来,便笑着招呼,“春福啊,今日是你当差?”
“是啊,”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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