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听见了,却丝毫不想动,一听下雪了反而往被子里缩了缩。之后便是短暂的宁静,他听见关文离开的脚步声,没多久关文又折回来。
关文往床边一趴,笑嘻嘻将捏得紧紧的小雪球丢进秦越的颈项背后。
悚然的冰冷吓得秦越惨声大叫,跳起来怒骂:“关文!你滚!”
秦越沉浸在回忆里,仿佛窗外真的大雪纷飞,仿佛他真的浑身哆嗦在冬被里,仿若眼前真的站着那个笑嘻嘻的少年。
见泼水都泼不醒秦越,舒继业毫不手软,手指用力的在秦越背上死掐,刺痛让秦越惨叫着苏醒,双眸发红而迷茫的看向舒继业,那如蒙着一层薄纱的眼眸迟钝了好一会才变得清明,瞳孔里清晰倒映着舒继业的身影。
“别掐……疼……”秦越有气无力求饶,虽耸拉着背脊,心跳却恢复了平静。
舒继业松口气,“原地走两圈。”
秦越垂着脑袋,慢吞吞原地转了两圈。
舒继业点头:“我是谁?”
秦越依旧垂着头,虚弱道:“舒老板。”
舒继业满意了。
队长齐云打探消息回来,高兴道:“我在镇上找好住宿点了,大家过去好好休息一夜。都跟我来,别掉队了。”
秦越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落在队伍后面,舒继业与他并排而行。见秦越满脸疲惫的样子,也不好找他讲话。
到了镇上的住宿点,是一间三层白楼的民宅。夫妻俩热情招呼众人,端茶送水无比周到。
到了此处,起码三分之一的人迫不及待冲进了卧房,看也不看便倒在床上一眯眼睡去。
“舒老板,我给你和秦越单独安排了一间,你觉得行吗?”齐云小心问道。
舒继业摇头:“没关系,辛苦你了。镇上有酒馆吧?找一家口味较好的,晚饭我请客。”说完也抱着行李上楼去了。
房间很小很小,大概十几平米,专门被隔离成小单间,里头啥也没,只有一张床,那床勉强躺两个人,还不敢翻身。
舒继业狠狠皱眉,杵在门口半分钟才沉默踏进去。
看起来不怎么干净的床铺上秦越睡得像死猪,发出细微均匀的鼾声,舒继业也颇疲惫的换掉紧身骑行服,一身宽松运动体恤运动长裤,倒让他显得年轻亲切了许多。
五点半后,秦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苏岩。
舒继业直接帮忙接听,苏岩在那头楞了楞:“怎么是你?”
“嗯。”
“你不是要去西藏吗?”
“西藏去两次了,换个路线比较有趣。”
“那你怎么和秦越一起?”
“凑巧赶上他的队伍就一起上路了,这队伍真不专业,我挺后悔。”
苏岩轻哼:“换你来坐办公室,我去不专业的旅游如何?”
“你要知恩图报,想当年你读高中大学那么多年,公司的事全是我一个抗得,什么假期都报废了。”
苏岩咬牙切齿:“那你也别寒暑假都往外跑啊,知不知道我连回家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舒继业气定神闲:“想当年,我连减肥的时间都没有。”
苏岩不厚道的噗嗤笑了,回忆起公司刚起步那头三年,舒继业硬生生从一个翩翩美男子喝成了大肚子男孕夫,之后因为他大学毕业回来分担,舒继业这才抽出了多余的时间用来锻炼减肥。
从此以后舒继业似乎有了y-in影,每天可以不吃饭,但必须锻炼锻炼,以保证不怀孕。
“你既然跟秦越在一个队,记得帮忙照顾他,他大病初愈,身体不太好,麻烦你了。”
舒继业一直知道秦越大病初愈,却不是是什么病。以前听着也没多大兴趣问别人的私事,此次却忽然来了兴趣:“他到底什么毛病?折腾那么多年。”
苏岩沉默,随即敷衍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他是没大碍了,就只体虚。”
没想到苏岩也会有难言之隐的时候,舒继业挂断电话后,心中反而觉得稀奇。但疲惫接踵而来,舒继业也将就在狭小的床上睡去。
秦越是饿醒的,时间却已经是早晨五点。
昨天运动过量,此时的秦越浑身酸痛,但睡得舒坦,精神很好。
秦越掠过舒继业,心情颇好的出门洗澡。
五点半左右秦越抱着画板出门,独自走在小镇宁静的街道上。
夏天的这时间不算太早,街上有少许忙碌的行人和商贩,秦越在一个早点摊位坐下,点了一碗米粉,他也不急着吃,摊开画板,钢笔流畅细致的在画纸上游弋,黑色的墨水,一笔一划都要大胆精准,秦越几分钟便完成了一幅夏日的早晨,形形色色的生活足迹。
吃完米粉后,秦越坐着不走,又换铅笔勾勒了老板娘麻利煮粉丝面条的侧颜,随意的长辫子,臃肿的围裙,含笑的嘴角,深刻的眼纹,一双有力的手臂。
秦越写写画画,不时抬头观察风景中的一切。卖粥的白发老人,炸油条的汉子,拾荒的驼背老太。不时有人走出他的视线,又不时有人走入这风景。
六点左右,秦越的画上多了一群青春少年,他们穿着统一的高中夏季校服,或微笑,或慌忙,或恹恹的在早点街寻寻觅觅,有少年匆匆而来,买个包子馒头又匆匆而去,有少年身形宽大,嘴里咬着rou包子,两手提着满载的塑胶袋子,眼神仍不舍的四处扫视。有少女腼腆拎着两份食物,对同伴说有一份带给住校的‘他’。有高大少年大咧咧揽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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