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是上好的粉绿竹的鞭杆所制,你若不识就罢了,可别牛吃牡丹花,白糟蹋了我的好东西!”希澈说着,骄傲地扬起嘴唇,随手拿了两个晶翠的竹节杯,打了个响指,一个清秀男孩走出来,希澈吩咐道:“迷梦,去把我的竹沥放到井里冰一下取来,我与这位公子共饮……”男孩应了一声便自去了。在中淡淡道:“兄台果然是高人啊,竹沥经井水一浸,天然香气全收进去了,待喝到口中才散发出来,所以自是能得到这竹沥的全部清香。”
一双璧人,两杯竹饮,在中心头愁绪虽然无处排遣,但一口竹汁下肚,头脑也清亮了,身体也舒坦了些。
“怎样?”希澈轻声问道。
“果然……是极品。”在中赞道。
希澈笑道:“这还算不上最好,须知清竹,雅舍,还须音乐方能尽显其妙处。”
在中的心黯淡下来,自允浩去后,他再没有动过乐器,连歌也听得少了。
“迷梦,将我箜篌取来。”那童儿应声而去。不多时,一件竖琴样的乐器便被拿了来。希澈将那乐器抱在怀里,神色便忧伤起来,那珍爱的眼神,仿佛抱着的是爱人的身躯,他轻轻擦拭了一下那琴面,挑捻两下便唱了起来:“长风扬,青天荡。笑徜徉,人彷徨。解愁肠,度思量。念情伤,夕烟凉。
别去日,添惆怅。山水遥,情一往。终不见,勿为念。旧时唱,在心上。
朝朝暮暮,不能忘。天各一方,怎相守。满城烟柳,竞争芳。谁曾想,粉黛失色,心已慌。
到他乡,乐无双。君若望,不远方。枕沧桑,梦一场。物事非,爱不归。
可知,情深一往?
今夕,誓约怎偿?
繁花满城,抚情殇。弦断心凉,泪沾裳。日月无光,锁心房。君知我,夜夜fēng_liú,恐君惶?
情思惘,萧瑟霜。魂灵唱,路茫茫。泪千行,何处往。君不见,影翩趼。
爱难全,人不前。箜篌响,对花黄。丛中过,不沾身。叹君心,徒芜荒。
流水落英,成空……”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地,在中扑倒在桌上,希澈敛了曲子,看向昏迷的在中,又是嫣然一笑:“孔雀,你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对付嘛……”
希澈点手唤过迷梦:“把他弄到我房里去。”迷梦应了一声,将在中背在背上,就上了楼。希澈的嘴角不自觉地浮上一丝苦笑,他自柜中拿出一枚信炮,走到门口点上,一道红亮焰火升上天空,希澈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声。
希澈走回房中,在中静静地躺在床上,希澈走过来,在在中脸上抚摩了一下:“长得可真好看,不知他见了又作何想。”说着已经开始解在中的衣服,在中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动,任希澈将他衣服脱了。楼下响起了脚步声,希澈一下闪掉外衣上了床来,抱住在中。
门开了,一个人走进门来,一眼看到床上裸身交缠的两人,来人端正的俊脸一红,他立刻退出门去,朗声道:“金希澈,你这样岂是待客之道了?还不快整理好衣服来见我!”
希澈的脸上又浮上了骄傲而绝望的笑容:“韩庚,你若想要孔雀就进来跟我谈,否则就走吧,我这里本来就是小倌馆,本不是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应该来的。”
门外一阵沉默,良久,门被重新打开,希澈已经披了衣服坐着,随手拉了床被子盖住了在中。
韩庚进来后,一阵尴尬在两人中间蔓延。
希澈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终于,还是一如往昔地笑道:“人道孔雀侠是世间罕有的绝色,如今一尝,果然是滋味出众。不如你把他留在我这里吧,可以当我的摇钱树了。”
“你……金希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无耻!”韩庚忍无可忍,出口不逊。
希澈身子一振,他回过头来:“韩庚,让你踏入我竹舍已经玷辱了你么?你可搞搞清楚,眼下是你求我来着!无耻?我本来就是指着出卖我的无耻为生的啊,难道你忘了?”希澈翻身下床,走到韩庚身边,身子已经贴了上去,“庚,夜深露重,今夜还是在此歇下,明天再带他走……”
韩庚心神一荡,他没有动。希澈见韩庚僵住,心头欢喜,正要凑上去接吻,韩庚自怀中摸出好大的一块银子来,希澈的脸唰地白了:“你……”
“希澈也是生意人,下次直接开口就是了。多谢你此番援手,韩庚便不多叨扰了,夜还未深,希澈还可再接一单生意,也莫辜负了这夜色。”韩庚的语气甚为鄙薄,希澈再也撑不住那个绝望的笑容,他的眉尖都在颤抖,终于,希澈平静下来:“带着他,走吧。”韩庚也不再多语,拿了衣服胡乱地套在在中身上,便将他搭在肩头。
“庚……”希澈终于还是忍不住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韩庚没有回头,背对着希澈道。
希澈咬了咬唇:“没……没有了。”
“我走了。”韩庚淡淡答道。
见韩庚出门,希澈颓然坐倒。
韩庚负了在中走至巷子里,只听背上人慵懒道:“公子背着我可不嫌累么?在下可是不好意思了,能放我下来么?”
韩庚一愣,在中已经翻身从他肩上落下,衣服早穿得整整齐齐,在中脸上露出一道迷人微笑:“公子好生客气,知道在下疲累,又没有钱雇马车,所以执意要带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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