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靳炎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明星临时解约留下的坑被卫鸿带着几个相熟艺人补上了,效果很好;圈里墙倒众人推的势头被段寒之制止了,纸媒上种种恶意的猜测也渐渐消失不见;蒋衾有几天去省里上下活动打通关系,时星娱乐的很多事情都是关烽在帮忙处理。
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首先靳炎做玉石走私的门路,很大一部分是上边人主动给的,相关部门一路大开绿灯,同时拿走大半分成;其次这条线路得到了缅甸当局一些官员的默许,如果靳炎真被押上刑场,缅甸很多玉商失去了稳定的销售渠道,他们肯定会闹事。
而站在方源身后,支持封锁玉石线路的那一派官员,是省里换届呼声最高的候选人。他们跟当权派的关系,简直可以说生死不容。
蒋衾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惊醒过来,然后就此失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很多事。他就像一叶漂浮在大海腹心的孤舟,眼见着前方闪电巨浪,却除了前进别无选择,连弃舟跳海都做不到。
那段时间他天天晚上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精神急速衰退,整夜头痛欲裂。然而白天当他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总是淡定优雅,从容得体,做任何事情都不疾不徐,自然而然便成为所有人的主心骨。
道上渐渐开始传言,说就算靳炎真进去了,时星娱乐的金字招牌也未必会倒。那位新鲜上任的代理总裁实在是个厉害角色,危急关头力挽狂澜,只怕连靳炎要退去一s_h_e 之地。
一时间靳家的颓丧之势大为缓和,局面再次叵测不明起来。
随着调查深入,方源他们终于从省里弄来去时星娱乐搜查相关证据的许可。
要是其他案子,这种许可早在立案调查的第一天就发下来了。现在的情况不必多说,方源他们都清楚这是上边彼此倾轧、妥协之后的结果。
许可来之不易,方源带了大批人亲自前往时星娱乐。当时蒋衾刚结束一个电话会议,正精疲力竭的坐在椅子里喝水,接到前台电话后沉默了几秒,说:“把人带到财务部,我这就下来。”
前台小姐把原话如实转告警察,方源听了微微一怔。
他以为蒋衾会避而不见,至少也不会亲自下来。
事实却跟他预料的完全相反。
蒋衾白天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一向穿着得体,黑西装搭配白衬衣,没打领带,领口松了两颗扣,手腕上微微撒了点古龙水。方源带来的那批人中有很多是之前伪装的民警,跟蒋衾见过面,还吃过饭,看到他这副形象都暗暗罕异,觉得跟以前见面时大为不同。
蒋衾倒是相当平静,见到熟悉的面孔还笑了一下,似乎完全不出意料之外:“需要配合调查吗?财务部往这里走,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他这样子反而让几个警察都有点不自在。
方源咳了一声,说:“也不是很重要,奉命来搜集一些证物罢了。历年的财务报告和发票原件,还有重要合同原本都要带走,有什么不方便的还请多多原谅。”
蒋衾淡淡道:“言重了。”
他说这话时看都没看方源一眼。
一帮人于是跟蒋衾进去财务部,会计早有准备,把已经处理好的东西迅速搬出来清点完毕。几个警察留下来登记造册,还有另一批人分头出去找员工问话,都是一般正常查案的流程。
蒋衾站着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往外走。
方源却突然问:“等等,时星娱乐还有另一个财务科对吧?但是没挂财务的牌子,好像是靳炎的私人直属部门?”
蒋衾脚步一顿。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都以为他会否认,或拖延时间装两句傻。谁知蒋衾只“哦”了一声,说:“有啊,你们要看么?”
“请带我去一趟。”
蒋衾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方源迟疑几秒,用眼神示意几个同事留在这里,自己跟了上去。
那间本来挂着特殊助理的会计室已经被摘了门牌,乍看上去就好像一个普通的茶水间。两个会计坐在桌前打扑克,看见蒋衾带着警察进来,都自然而然的起身:“蒋先生。”
“把最近几年的财务报告都搬出来,有什么拿什么。电脑也打开,用你们的信息登入财务系统,所有数据都下载给这位警察。”
会计半点不惊讶,立刻照办。
方源隐约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演练好的,这些人已经对自己今天的到来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他就像一只鳖,走进时星娱乐大门的瞬间,就等于钻进了别人放好的瓮里。
难道事先有人跟蒋衾透露了消息?
……不会的,且不说这次行动有多保密,就算有人故意透露,蒋衾也不像是能安排好一切的人。
靳家产业犹如庞然大物,要想短短几天内就隐藏得天衣无缝,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决策力和行动力。这些连靳炎都未必能做到,何况蒋衾这种没见过风浪的人,更不可能具备那样的本领。
“东西都在这里了,”蒋衾淡淡道,“想看什么自己看吧。”
方源压下疑窦,上前随便翻了几本合同,只见有些是电影电视投资,有些是艺术品收藏和出售。看上去都没有什么问题,不知道送去审计部门检查是什么结果。
他迟疑片刻,对会计道:“你们先出去接受警方的问话可以吗?”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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