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韩婷婷,司徒……司徒她……我们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徐承骁忍不住用左手按着自己胸口处,紧紧的。他全身的力气现在都汇集在听力上,全神贯注的听着电话里的每一个字:司徒徐徐早上起来就不太舒服,本来打算观察到下午去医院做产检的时候,谁知道秦宋叫来家庭医生一看,说是不好,估计是要早产了。
徐承骁背上的衬衣已经s-hi透了,凉凉的贴在精壮的背上,人来人往的首都机场里,脚步匆匆的人们神情各异,走过他身边的人却都好奇的回头看一眼——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眉目线条深邃硬朗,看起来多么阳刚多么男人啊,怎么一脸惨白的、满头大汗的?
满头大汗的徐承骁心内如焚,却硬忍着、沉着了声音,说:“麻烦你把手机放到她耳边,我要跟她说几句话。”
c市马路上一辆疾驶的车内,担架上苍白着脸、紧紧闭着眼睛的孕妇,耳朵一凉,贴上来个金属质感的东西,随即有她很久没有听到的、熟悉入骨的男人嗓音,低沉有力的在她耳边响起:“……不要怕,司徒,我来了,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来了!”
“承骁……”疼得迷迷糊糊的人,失神的轻声呢喃。
“是我!”电话里的声音如此坚定,“司徒,我马上回来陪着你,你不会有事!”
“……徐承骁!”她叫他的名字,带着哭音。从开始阵痛到现在,这个坚强的姑娘第一次痛吟出声。
在接下来漫长的五个小时里,司徒徐徐在待产区的病床上疼得辗转反侧、生死不能的五个小时里,她一直是默默的、一声哭喊都没有。
那种周身的骨头缝都裂开的疼痛感,令她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脑袋里糊糊涂涂的,一会儿记挂着仿佛有个人说马上就会来,一会儿稍稍清醒,又觉得那记挂是幻觉,甚至连要来的人是谁她都记不清。
其实她已经疼得糊涂了,周遭的围着她的人,面目都模糊、说着什么话都听不清楚,她仅剩的那点清明只守着一个名字,她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念着:徐、承、骁。
当她痛到刻骨、神智全无,只有这个名字,每一个笔画她都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这情形就像一个人已经垂垂老矣,岁月无情的吞噬她的记忆,渐渐什么都忘记了,连她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唯有心上烙印的名字、她这一生最好的时候最激烈的爱过的这个人,永远清晰。
人们说的至死不渝,是不是就像这样呢?
☆、65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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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刚降落c市机场,秦宋派来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骁爷心急如焚,亲自开车,一路将奥迪当悍马飙,司机先生起先上车时还忐忑犹豫,担心六少爷责怪他怠慢客人,后来当他两手紧紧抓着头顶上方的把手、整个人贴在座椅上时,心里泪流满面的发誓回去了一定要向六少爷请求加薪:这简直是拿生命在接客啊!
不巧这个时候正是下班时间,进了市区后车越来越多,骁爷凭借精湛彪悍的技术一路还算畅通无阻,但是当车速低于三十码之后,他果断的把车仍给副驾上闭着眼睛一脸慷慨就义的司机先生,自己下车狂奔,一骑绝尘而去。
四十分钟后,当他大汗淋漓的撞开病房门,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站在门口,全身上下连头发尖都在往下滴汗水,身后还追着呼啦啦一大群保安——刚才他到门口时救护车上正抬下来一个病人,骁爷脚步不停,直接凌空跃起、从那推床上方跳了过去,留下一地的惊呼和尖叫,那个昏迷的病人都被吓醒了。
徐承骁就这么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站在门口,隔着十步之遥,他望着病床上人的目光,简直堪称痴迷。
十步,他走得像童话故事里为了变成人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的人鱼:疼,但是绝顶幸福!
终于走到司徒徐徐的面前,看清楚她疼得有些扭曲的脸,徐承骁缓缓俯□去,伸出手,想要碰碰她,一直紧闭着眼睛死死忍着的人似有感应,当他手指尚未触及,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司徒徐徐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怔怔的看着他。
徐承骁的手指轻颤着、轻轻的捧住她脸,温柔的、目光深深的望着她,他受过的专业训练使得他清楚她微微涣散放大的瞳孔代表了她此刻有多疼,而这些疼,都是他带来的。
这一刻徐承骁竟想起他们曾经那些销魂蚀骨的欢愉,每一次,他餍足得无以复加,而她常常哭着求他结束。想来自己从一开始,给她的都只是他想给的,而从未问过她需要什么。
这样的自己,她竟然还愿意为他怀胎十月、然后这么疼的躺在这里。
徐承骁眼角失控的狠狠一抽,两滴眼泪重重落下来,砸在她眉上,司徒徐徐眉头一动,忍了一个白天的眼泪顿时汹涌得几乎喷薄而出。
徐承骁俯身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汗s-hi杂乱的长发里,他的声音粗哑得像被砂石磨过:“司徒,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的怀着孩子、这么疼的躺在这里;
对不起,竟然曾经误以为自己能够放弃你;
对不起,这所有一切你因我而受的苦。
他将她抱得太紧,司徒徐徐呼吸不畅,憋着的气越来越多,像是攒着一股越来越充沛的力,达到一个数值后,“哗啦”一下冲开了什么。
她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抱着她的徐承骁一震,抬起头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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