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切都有可能,又一切都不可能,着手调查母亲死因的最好切入点就是冯安,首先要见到他,然后要向他问明母亲去世前桩桩件件不为人所知的细枝末节。
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前提,就是要弄清楚冯安对母亲到底保持着怎样的情感,是像好姐说的一片痴心,还是像媒体说的暧昧不清,还是早八百年前已经将故人孔繁珍抛在了脑后——这些直接关系着他要以怎样的方式去接近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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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周末,里岛着名女性团体“慧妍社”要在某五星级酒店举行慈善拍卖会,陆孝严也在受邀之列。慧妍社是个由名媛贵妇们构成的公益组织,会定期利用自身号召力举办一些筹款活动,以赈灾济贫,回馈社会大众,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族群。
慧妍社门槛很高,每年只招收一次会员,起码像方瑶那种只会穿金戴银的阔太太是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去的。姐姐陆孝仪年纪轻轻就做了慧妍社的干事,令她深以为荣,以至每次社团举办活动她总要大张旗鼓将父亲小妈、大哥和陆孝严都请个遍。
小妈自然是从不出席的,难道明知会被人踩还要主动伸头过去?父亲日理万机,也很少参加这类活动。而大哥和陆孝严两个因为受不了姐姐软磨硬泡,就算再忙也总会抽时间去应酬一二的。
收拾妥当刚要出门,陆孝严就接到了沐夏的电话,沐夏说自己正巧经过附近,想请陆孝严吃个晚餐,不知道赏脸不赏脸。
自上次在小妈的生日派对碰面之后,陆孝严又和沐夏在其他场合见过两次,中间还时不时通个电话调调情。他始终扮演着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角色,只管与沐夏肆无忌惮搞暧昧,真功夫半点不肯使出来,虽然看着是急吼吼恨不能将人一口吞掉的下流相,实则根本连碰都没碰过沐夏。被他这忽远忽近逗弄着,反倒把沐夏给逼急了,唯恐手里的鸭子飞掉,沐夏隔三差五总不死心地约他,还每次脸上都写满了迫不及待tuō_guāng上床的冲动。
接到沐夏的晚餐邀约,陆孝严并没拒绝,反正拍卖会的邀请涵写明了可携伴侣出席,带着沐夏也算名正言顺,一方面可以暂时给沐夏吃颗定心丸,另一方面也顺便给大哥姐姐看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和沐夏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否则接近沐夏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沐夏人就等在附近,陆孝严很快接上他一起开车赶往了指定酒店。因为晚宴要求来宾身着正装,陆孝严还特地绕远路带着沐夏去了间设计师品牌店。店主是林广乐的朋友,和陆孝严吃过几次饭,也算有点小交情。
搞艺术的人喜欢别出心裁,这间店是走高档奢华路线,室内面积极其宽敞,以中轴线划分出了两个区域,一半布置成了休闲交流空间,可是坐着聊天喝茶看画报,另一半则是错落有致的展示台、展示架,还提供有量身定做=制服务。
说来也巧,陆孝严在店铺角落里发现了和自家一模一样的落地鱼缸,连里头饲养的热带鱼都是相同种类。跟店主一打听,果然也是林广乐这蠢蛋送来的,果然在送鱼缸前林广乐也带着个老神棍来看过风水,连有关命格的说辞都相差无几。最后陆孝严与店主一致得出结论,所谓的风水先生家里其实应该是经营水族馆生意的,那家伙看林广乐够呆够傻,才借着他跑出来一阵坑蒙拐骗,把常年卖不出去的破烂货来了个大清仓,不知道林广乐在整个朋友圈里送出的风水鱼缸还有多少。
反正也不赶时间,店主在推销服装作品前先拿出了自家研磨的上好咖啡招待陆孝严。在陆孝严坐那舒舒服服品咖啡的功夫里,沐夏也被鱼缸勾起了兴趣,还站在边上看了老半天。那些热带鱼每条花色都不尽相同,有一条白底红纹的,艳丽又雅致,简直就像鱼身上画着工笔牡丹。沐夏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进去摸了摸,那鱼也不怕人,就这样贴在他手指上慢悠悠游着。
“喂,你干嘛!”陆孝严一眼看见,急忙抓着胳膊把沐夏给拽到了身旁。家里那架鱼缸是凌希的宝贝,里头的鱼不管大小胖瘦都听过凌希弹琴,陆孝严爱屋及乌,连带着对这里的鱼也生出了珍惜之情。
沐夏没站稳,手肘磕到了背后的立柱上,可能有点疼,他忽闪着眼睛委屈地望向陆孝严,不住用揉弄着手肘。陆孝严察觉到自己举动有些粗鲁,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种鱼对水质和温度非常敏感,受不得半点污染,喜欢的话你远远看着就行了,千万不要乱碰。”
沐夏乖觉地吐了吐舌头,随后又露出了一个甜到不能再甜的笑容:“嗯,知道了,下次不敢啦。”
店主不光对咖啡颇有研究,也是个雪茄爱好者,见陆孝严有空,又兴冲冲招呼他过去分享起了自己的收藏品,只留沐夏独自一人站在了鱼缸旁边。
等陆孝严走远了,周围也没了别人的注意,沐夏盯着那只白底红纹的热带鱼鱼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进去,一把将鱼捏住拎出了水面,那鱼甩动身体猛烈挣扎了一会儿,渐渐不动了,只嘴巴还在微弱地开合着,沐夏手指似乎又攥紧了一点,几分钟后,鱼头鱼尾软趴趴耷拉下去,是彻底死透了。直到这时沐夏才贴着水面将鱼小心放回了水中,注视着它飘飘忽忽一路沉到缸底,然后不慌不忙用纸巾擦净了双手。
“沐夏,过来试试衣服。”陆孝严结束掉和老板的对话,踱着步子走了回来。
“好的,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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