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皱眉不语。了尘没有说起过,可是他说第一句话时便被割了舌头,想必了尘不喜欢他的声音。
卢夜生紧攥着拳头,轻声说道:“你随我回卢家,我想想办法,说不定能让你的舌长出来。”
青衣垂头不语,摆了摆手,又抬起头来望向计青岩。
关灵道小声说道:“我在百花城路遇了尘,有个女子跪在街边卖身,那样子便与青衣长得有些相似。当时我认不出她是谁,了尘将她买走,带回归墟神宗去了。”
阴差阳错,想不到那时一面之缘的不对劲,竟然是真有蹊跷。
计青岩不语,脸上却露出忧心之色。
青衣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小字条来:我想方设法打探她的消息,听说了尘身边的确是多了个侍女,只不过了尘对她似乎也不怎么上心,只是让她干些粗活。
关灵道轻声道:“还活着,木衣姑娘还活着。”
虽然是活着,却也是在龙潭虎穴里,难以救她出来。最可气的是,就算想救她出来,她也根本不想走。
她究竟是想做什么,在归墟神宗里干些粗活,就能为戚宁报仇,就能救岑诉秋出来?
身后突兀地响起花落春的声音:“花彩行呢,找到了?”
计青岩转过头,只见花落春一身白衣,气色已经恢复如常,想是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卢夜生指着旁边的一个房间:“昨夜三宫主回来,将花彩行也带回来了,正在房间里休息。”
花落春立刻走了进去。
“师父在哪里找到了花公子?” 关灵道问。
计青岩默然片刻:“我倒不知道花彩行会魂术。是谁教他的?”
关灵道不禁红了脸:“他沉迷画画,想学在画中创造世界之术,我……那什么,便教了他点皮毛。怎么了,因为魂术出了事?”
“花彩行以魂术维持那画,点香离魂时不想让人撞见。现在无人敢包庇魂修,有心人更是想讨好归墟神宗,于是以阴损招数将他打伤,要送去归墟神宗。我路上找到他的下落,被人关着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便将他救了。”
只听房间里花彩行沙哑告罪的声音:“……弟子无用,画被人、被人捅了一个窟窿。”
“……不妨事,你已经尽力,休息便是。” 花落春从屋里走出来,手心握着一个卷轴,双眉紧蹙。
画打开,正中间果然有个手指粗细的窟窿,花落春低头抚着那画:“画受伤,里面的魂魄会如何?”
“魂魄是天地之气所化,需依附ròu_tǐ才可存活不散,这画便是这魂魄的ròu_tǐ。人受伤之后身体虚弱,画受了伤,里面的魂魄自然也会变得虚弱。” 关灵道垂首看着那画,“不过此画是魂器,魂修可用魂气修复它。”
花落春隐忍道:“你可愿修复它?”
花落春行事何曾看过别人的脸色,唯独为了这画,几次三番在关灵道面前低声下气。关灵道也不想欺负他了,接过那画道:“花家主当初为救我师父,险些命丧黄泉。今后花家主的事便是我的事,有我关灵道一天,我便保得此画安然无恙。”
道修与魂修,多少年都势不两立,可惜无论再怎么互相残杀,到头来却是彼此依存离不开的关系。几个人都静静地没有说话,忽听身后有人笑了笑:“道修魂修厮杀多少年,今日总算是殊途同归,倒真要多些萧潇道人。”
那声音温雅里带着和气,计青岩转头,正是云洛真。
云洛真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太与他们打交道,偶尔只跟石敲声说几句话。关灵道连日来看惯了他的疏离,不说什么,只道:“云公子倒似早就在等这天似的。”
云洛真但笑不语。
卢夜生说道:“只可惜明白得晚了些,早年也不知杀了多少魂修,死了多少条人命。”
关灵道一听这话便觉得要吵,打断他道:“萧潇道人要攻打上清宫,这才是要事。老宫主虽说已有准备,却也难以抵御归墟神宗倾巢而出。”
提到上清宫,众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如今南北朝中声讨上清宫的不在少数,墙倒众人推,谁都不想给它留活路。
关灵道轻声道:“现在你我根本不知如何打败萧潇道人,就算去上清宫也无济于事,这才是根本所在。我总觉得有些事需要细查。”
青衣比划着:还有木衣姑娘。
卢夜生道:“灵道和计宫主着手查此事,我与花家主、云公子召集修为高些的魂修和卢家、花家、云家弟子,悄悄赶去上清宫。青衣和敲声留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传递消息。至于木衣姑娘——”
计青岩问道:“她从你这里取走了几枚幻形丹?”
“三枚。”
那便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一到,了尘便能察觉她是岑家的人,到时候露出真貌,凶多吉少。
计青岩许久不语,终于道:“木衣不是愚蠢之人,三个月内想必不会露出破绽,其余的事要紧些。”
卢夜生点头,说道:“是。青衣时刻打探岑姑娘的事,有事即刻上报。”
青衣连忙点头。
他们每隔几天就要换个地方躲,卢夜生与他们部署定了,自己不日便要带了青衣和石敲声先走。花彩行的身体需要休养两日,花落春自会在这里守着他,等他好了再走。云洛真不等别人说什么,先独自去了。
计青岩和关灵道回到房中。
“宋顾追好了。” 计青岩道。
关灵道有些意外,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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