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如斯。
呼吸于此凝滞,时光于此静止。
郦清妍心里想的全然不是有关于景色多美之类,她在想,月光这么亮,要是有个人路过,自己和栖月的情景,真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啊!
弄香怎么不过来阻止一下这个吸血吸到上瘾的人?弄香,哦,对,弄香一直站在自己身后!郦清妍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想起自己和栖月对话里有诸多与礼制不合的言辞,虽然知道弄香即使全听见了也不会乱讲出去半个字,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惊觉回神,猛地推开栖月,扭头看向身后,哪里还有弄香的影子?
方才秋分从房梁上掉下来,就已经像雨水抓着那个舞女一样,把弄香也抓走了。
主人好不容易和未过门的女主人有这样的温情脉脉,正是感情突飞猛进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一个丫头在一旁煞风景?
一脱离栖月的臂膀,郦清妍就感觉一阵浓重的眩晕袭上来,膝盖一弯,整个人软倒下去,落入栖月的怀抱。
眼前天旋地转,郦清妍痛苦地闭着眼睛,有些恶心。栖月把她打横抱起来,直接抱进最近的宫殿,找了一张软榻,把人放上去,手臂却一直抱着她的。
郦清妍感觉好了一些,睁开眼睛的时候,栖月正在给她的脖子擦药,冰凉的膏体被均匀抹开,在他温热的手指揉按下,膏体被催发的很快渗入肌肤里。
看着埋头于自己眼前,专注涂药的栖月,郦清妍默默地想,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家教良好,矜持恪己,在被一个男人摸了抱了同床睡了救了命,脖子还被啃了一口,会选择一头撞死以表清白,还是此生此世非他不嫁?
“醒了?还难受的厉害吗?”栖月打断她的思绪,塞了一个杯子到她手里,“喝掉。”
郦清妍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药汁发呆,没有喝。
“趁热喝吧,放心,这回不会肚子疼了。”栖月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事心有余悸,温声哄劝。
郦清妍抬眼看他,“这是祈珠草吧,只长在亘古寒潭边,需得巨蟒涎液灌溉,终生不得见半点日光,见光即腐烂,世人寻到此物,必须全程用冰块包裹护送。是比万年灵芝还要难寻难得的东西。殿下真的要让我像喝一杯水一样,把这样珍贵草药喝掉吗?”
栖月有点挫败,“忘了你也是会医术的了。”做出一幅颇为不耐烦的模样,“你管它好得难得,喝了就是了。”最后还威胁了一句,“再不喝,我灌你。”
郦清妍将手中杯子转了两圈,一抬手,一饮而尽。汁液并不多,摸约只有两小口,漫过口腔,从咽喉缓缓滑进胃里,如同一条冰蛇,所过之处几乎全部冻结起来,木到发疼。
忍了半天才克制住咳意,郦清妍丢了杯子就自己环抱住自己,冷到不住打着寒颤,抖得几乎不能开口说话。栖月瞬间凑上来,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热气蒸腾上来,笼罩住郦清妍全身。可惜郦清妍的寒冷是从最内里渗出来的,栖月暖了她的皮肉,却暖不了她的心。
“殿下。”郦清妍抖着一把冒着冷气的嗓子,断断续续说道,“是因为霜降,试药毁了,所以殿下选了我,给您做新的试药人么?”
搂住她的栖月顿时浑身僵硬。
“你要拿我试药,我不,介意,但是,以后别再做,让人误解的暧昧言行了,我听您的吩咐,乖乖喝您准备的东西就是了。”给了糖,然后再给一棒的感觉,实在算不得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栖月苦笑,“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捧着郦清妍的脸,把她的头转过去面对自己,四目相对,“别瞎想,你于我,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不要骗我。”郦清妍看着他的眼睛,要陷进那饱含温柔的泉水里。
“我不会骗你,所以你也要乖一点。”头低下来,在郦清妍头上留下一个软软的暖暖的吻。
郦清妍闭上眼,还是晚了,栖月的唇印在她的眼角,“傻丫头,哭什么呢?”
“我没有哭。”
“那这湿湿的东西,是冷出的汗么?”
“不次次都剥开我的壳,就那么难以做到吗?”
“不剥开,我怎么进去?”
泪水越发汹涌,是感动还是唏嘘,郦清妍说不清楚。她贪恋此刻猝不及防的温暖,贪恋栖月的怀抱,贪恋这呼吸里淡淡的甜味。
那怕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即使是假的,郦清妍也不想去在乎,她渴望被爱,渴望去爱,这样一个一旦爱上就会用尽生命的人,总被世界伤的体无完肤,可她却不长记性,固执地相信温柔底下是一颗柔软的心,而不是带了血的刀子。
阴谋算计,重重迷局,宏图大志都放一放吧,前世为了旁人,这世为了所谓的自由,她太累了,歇一歇吧,就一会儿,借这个人的肩膀喘口气,不过一个女人,哪里有那么多力气呢?
栖月看着依在自己怀中沉沉睡过去的人,长而浓密的睫上还挂着细细的眼泪,轻轻颤着,像栖息在花间的黑蝶,美的有些惊心。
脱下外裳将人严严实实包裹起来,横抱着出去,对着从暗处现身的处暑和立夏道,“回郡主府。”就这样抱着人大摇大摆出了皇宫。
郦清妍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中醒来,这一觉睡得很好,有些眷恋熟睡的感觉,即使醒了,依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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