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儿子偷偷打过自己的狐狸洞,就在山南边一颗大青石头底下。洞还满深的,儿子在里面铺了很多翠鸟和野鸡羽毛,秋天红红的枫叶也铺了一层。洞里的小角落有一条地下泉水,清凌凌流过,有时还会钻进来一两条小鱼,傻儿子也不捞起来吃,有时候还剥松子喂它们呢。
胡爹进去时,两人已经睡着了。
朗多多趴在地上打呼,额头好像肿了一个包,瓦红瓦红的。胡钰在他身侧挤了一个小窝窝出来,整个狐狸蜷成一团,头埋在朗多多腋下,小爪子似抱非抱,十足的依恋。
“这孩子……”胡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欣慰还是遗憾。他伸出爪,爪尖有银光闪烁,把暗暗的洞穴都照亮了。
朗多多似乎被光打扰了睡眠,不安分的扭动几下,皱起眉头,嘴里嘟囔着:“热死了……”爪子一推,把身边的小狐狸推了个四仰八叉。
过了一会儿,胡钰又慢慢摸索过来,在朗多多身边拱出窝来,睡得香香甜甜。
“算了算了,还是再过几天吧。”胡爹犹豫了一会儿,把光收了回来。
第二天,朗多多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睁开眼睛一看,一束阳光从洞顶射进来,正好照在流动的清泉上,狐狸洞里波光粼粼。小狐狸已经起床了,在泉边舀水擦脸。
朗多多浑身酸痛地站了起来:“今天去林婶婶家要床棉被来吧。”
“多多,你睡得不舒服吗?”胡钰有点受伤,这个狐狸洞他精心布置过,多多竟然觉得不好。
“没,我是要想要床被子铺在老松树上。”朗多多打了个哈欠,“每次掉在上面,硌死个人。”
“今天还去?”胡钰傻了眼。
“当然,咱们不是试出来了吗?水柱发动一次攻击后,只要你不继续前进,就不会进行第二次攻击。”朗多多握紧爪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弄清楚怎么躲避水柱!加油!”
胡钰也是没办法了,他觉得朗多多可能是属牛的,这么倔。
接下来,朗多多在乌云山的日子基本上就可以划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就是玩,被水柱欺负后,它就特别喜欢祸害山里的兔子和小野猪,也不吃,就是追着好玩。第二个部分就是斗,不过不是和水底下的水柱斗,而是和胡钰他妈斗,毕竟在一个山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见了胡钰他妈,胡妈妈总要开口刺他几句,于是一来二去,朗多多干脆也不尊老爱幼了,每次先发制人,说些踹心窝子的调皮话刺她,见面第一句就是:“大婶儿,您这是要去哪儿唱京剧啊?”第三个,就是试嘛,每天在天上飞来飞去,还是不知道怎么进那条蛟的老窝。
胡爹总是劝胡妈,这些天也能看出来了,儿子是个痴心人,认定了这头狼。要不,咱们还是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过下去吧?
胡妈忿忿不平:“算什么算?化形都不能化,让我认它当女婿?我呸!”
“你这意思,他要是化形了,你就认?”胡爹话赶话问了一句。
“嘁,我看他啊,再过三百年都化不了。”胡妈嘀嘀咕咕,完全不相信朗多多能化形。
结果过了几天,朗多多就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小青年,看得胡钰口水直流。
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朗多多下水后,深潜直下,感觉到了水柱要发动的范围,他便慢下来一点点试探。结果,游了十米,嘿,没事!朗多多想,难道还没到那个点?于是又慢慢往下划了一会儿,依旧没动静,他愣了愣,伸出爪子往前慢慢蹭,结果,依然没事。
难道那东西的能量被我耗光了?朗多多心里一喜,立刻往下冲,这次是真的没有东西阻碍他了。他闷头闷脑的前进,整条狼像撞破了鸡蛋壳似的,眼前突然一亮。
只见幽深的水底,闪着淡淡的银光,一条长约几丈的蛟安静地躺在他脚底下。
朗多多屏住呼吸,胡钰说这条蛟搬走了,怎么还在这儿?难道死了?他大气也不敢出,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这是那条蛟的蛟蜕。
朗多多划下去,静静欣赏着他那悠长的身形,闪闪发亮的鳞片。
就在这时,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胡钰站在岸边烤鱼,这是替朗多多做的。一开始陪他下水几天后,胡钰就撑不了了,他觉得自己有深海恐惧症,漆黑的水底让他觉得害怕。于是朗多多便让胡钰在岸边等他,顺便烤烤鱼,烤烤土豆,烤烤栗子,做好后勤工作,支持他的探险寻宝。
这一次,朗多多都下水二十多分钟了,还没被水柱冲出来。
胡钰已经开始有些担心了。
他心不在焉的把鱼翻了面,撒了点调料,打算要不要亲自下去看看。结果,湖水里冒出个脑袋来。
“嘿!小钰子!”脑袋长得健气阳光,眼睛椭圆,闪着狡黠的光,两颗瞳仁像是湖底捉不住的银鱼。说话时,嘴角带笑,神情皮皮的,有点小无赖。
啪,胡钰手里的烤鱼掉进了火堆里。
“喂!我的鱼!”脑袋急不可耐地站起来,露出光溜溜的身子。那玉雕的皮肤,起伏的肌肉,以及白白净净在水面晃动的……胡钰的脸燥红了,可是他却不舍得移开眼睛。
“哎哟!”脑袋又赶紧蹲下了,怪不好意思的,“小钰子,你发什么愣啊!把鱼捡起来啊,不然烧成炭了。还有,去给我借见衣服来!”
“多……多多?”胡钰哪里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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