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没心情。”
悉悉索索的声音伴着沉重的呼吸声。
“烦不烦,不要……”
扭扯纠缠声,女人轻轻地“啊”了一声。
蓝蓝顿时明白了什么,脸红心跳提裤子就走。
“蓝蓝那丫头……该不会……她弟弟先天那病……你大哥大嫂……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女人的声音时高时低,渐渐转为低哼。蓝蓝再不敢停留,回到炕上躺好,脑中盘旋着那些话,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赵继红叫盛蓝蓝起来,才喊一声,她一骨碌就爬起来,麻利地穿好衣裳下地。
赵继红总觉得盛蓝蓝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换一种心态,总能发现生活的美好!
倒完马桶,蓝蓝抱着脏衣服去河边,发现红旗岭农场还是不错的。
这里富含氧离子的空气让人心情舒畅;这里清澈的河水让人心旷神怡;这里的蓝天白云绿树野花让人流连忘返;红砖灰瓦的房子,蔷薇花开木栅栏的院子……这一切不都曾是久居都市无比渴望的乡村生活吗?
“盛蓝蓝!”
“啪嗒”,一块石子落在面前的河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望着河水倒影的盛蓝蓝回过神。
第三章 回不去的城
李春鹏踩着河里突起的石头,摇摇晃晃地跳到盛蓝蓝身边,双手背在身后让盛蓝蓝猜是什么东西,“你保准猜不着!”
“知道我猜不着还不快点说。”盛蓝蓝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胖男孩没有一点印象,他故作神秘的模样倒是好笑。
一夜之间,盛蓝蓝的许多记忆涌入蓝蓝的脑海,她现在终于适应了少女盛蓝蓝的身份。
李春鹏是盛蓝蓝的同学,长着一副年画似的喜感模样,丰厚的双唇总像刚吃完美食一样吧嗒着,一双毛绒绒的大眼睛比女孩子还好看。
“不说拉倒,起开,别挡住我洗衣服。”盛蓝蓝拉了拉身边的竹筐,里面堆着小山似的衣裳。盛蓝蓝有模有样地挥着棒槌,一下下槌在衣裳上,发出噗噗声。
李春鹏怔了下,他没想到盛蓝蓝这样说话,“盛蓝蓝,你吃枪药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我是哪儿样的?”
“以前你蔫蔫的不爱说话。”
“嗯,还有呢?”
“你这次期末考试又不及格,你二婶和二叔没说你?”
盛蓝蓝假装没听见。
“可能他们是不想管你了,你是个丫头,早晚得嫁人……”
“闭嘴!”
盛蓝蓝被惹恼了,她最讨厌人家说这话。丫头怎么啦,丫头就只能嫁人……
“李春鹏,你在这里干什么?”
张艳秋端着瓷脸盆远远招呼,走到近前揶揄地笑,“想你媳妇了?”
“怎么?不行啊!要你瞎操心,多嘴婆。”
“行!当然行,你妈到处跟人说盛蓝蓝是你家媳妇,农场里谁不知道盛蓝蓝将来是你媳妇。不过……”
张艳秋卖个关子,李春鹏神情立即紧张起来。张艳秋的爸爸是农场宣传干事,张艳秋当然消息灵通。
“不过现在好多人都调走了,我看盛蓝蓝早晚也得跟她二叔调回城里去。”
“才不会!”李春鹏气急,圆嘟嘟的脸胀得通红,飞快地拉住盛蓝蓝的手,往她手里塞样东西,折身跳过河对岸,撒腿就跑。
张艳秋望着他的背影咯咯笑个不停。
“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张艳秋好奇地拉开盛蓝蓝的手。
盛蓝蓝手心里躺着一枚鲜红的五角星。张艳秋羡慕道:“肯定是李春鹏从他哥的帽子上摘下来的,我听说他哥昨天从部队探亲回家来了。”
“帽徽?”盛蓝蓝情不自禁地迸出一句。
不知怎地,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和地方,只要是碰到什么东西和事,她总能自然而然地知道是什么,该怎么做,好像她百度过了一样。
比如刚才洗衣服的棒槌,虽是第一次用,拿在手上,自然就知道是什么,该怎么用。她觉得她的大脑里一定有一个信息库,随时为她提供资讯帮助。
“对,是帽徽。李春鹏可真舍得,这么宝贝的东西也舍得送给你。他是真当你是他媳妇……”
张艳秋话没说完,盛蓝蓝抓住她,挠她的胳肢窝。
张艳秋笑得差气求饶……
盛蓝蓝洗好衣裳已经快中午了。张艳秋陪她说了一早上闲话。盛蓝蓝大概知道了二婶家的情况。
盛蓝蓝的堂哥盛剑楠,是红旗岭小学四年级学生,经常旷课不写作业,爱揪女生辫子,有一次趴女生厕所偷看被发现,差点被当流氓抓起来送派出所。赵继红求爷爷告奶奶,最后盛剑楠被学校通报批评,留级察看处理。
盛剑楠开学要重读四年级,将要和他妹妹盛玲玲同年级。
二堂姐盛丽丽和盛蓝蓝是同班同学,只比盛蓝蓝大一个月。盛蓝蓝学习差,经常被老师点名留堂,家访批评。而盛丽丽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考试从来都考全年级第一,是三好学生,年级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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