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说:“不能惯他们这毛病,有公交坐就不赖了,我还给他们了十块钱咧。”
柳侠知道,柳川这是跟当年柳凌去原城参加作文竞赛在比,当年柳魁给了柳凌五毛钱,柳凌连一分都没舍得花。
送走了两个小阎王,柳侠决定去买点好菜,中午做一大桌,安慰一下自己前天晚上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两个人开车去古渡口路买了差不多一后备箱的食材,兴高采烈地回三大队。
车子一拐上杨树林的小路,他们就看到自己家的小院门口一大群人,再走近一点,发现那些人好像在围着付东问什么事,付东一脸无奈的模样看上去煞是可怜。
在三大队的院子里,柳侠非常谨慎,到了付东家门口,他不让柳岸摁喇叭,两个人就把车停在付东家对面的树林边,下来打开后备箱拿东西。
付东看到两个人,却好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趁机突破包围往自己家走,还招呼大家让开路方便柳侠他们回家。
一群人全都是柳侠离开三大队前的老职工,看到柳侠,一个个眼里全都是不加掩饰的羡慕。
柳侠和柳岸亲热地和他们打着招呼,开了门往家里搬东西。
付东趁机回了家,一群老职工失望地散了。
柳侠百爪挠心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到上次的无妄之灾,他忍着没给付东打电话。
没想到付东那边忍不住了,在楼梯那边敲门。
柳侠刚把门拉开,付东就冲进来摊在了沙发上:“奶奶的,这日子真没法过了,累死老子了。”
柳侠端着一盆黄心菜过来,坐在他对面,十分八卦地问:“怎么了?焦福通修理你了?”
“现在搁我这儿,焦福通的狂犬之怒都不算个事儿。”付东一副破罐破摔脸说,“我现在是被基层百姓给逼的没活路了。”
柳侠不信:“怎么可能?”
付东的性格属于不分性别从八岁到八十岁通吃的那种,人缘特别好,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同样一个不讨喜的决定,由他出面宣布,下面的人抵触情绪就小的多,在柳侠看来,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因为下面的人而烦恼。
“绝对可能,只要你当恶人的次数够多。”付东听到餐厅的动静,以为柳岸要过来了,整整衣裳起来坐端正了些,“九号那天你回来时候看见满院子的人,一个个都怒火万丈,活像刘文彩的控诉批斗大会现场,知道为什么吗?”
柳侠摇头:“正想问你呢。”
柳岸进来,把一杯茶放在付东面前:“付叔叔喝茶。”
付东笑着说:“咱们之间,客气什么呀,柳岸你快过来坐吧。”
“马上过来。”柳岸说着,又进了厨房。
十号早上回柳家岭时,柳岸和付东在在院子里已经见过面了,所以两个人不用再进行久别重逢的客套。
付东接着往下说:“新盖的那三栋楼,交工都半年了没个动静,职工都要反了,好多人往总局告知,意思是领导这么拖着不分,是为了让大家送礼。
焦福通招架不住了,五一假结束那天,给杨书记打电话,让他带领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尽快拿出一个分配方案。
你回来之前,我们领导班子开了两天半会,研究分配方案,焦福通说他忙,不参加会议,让我们决定,好了告诉他一声就成。
结果,我们先后拿出了三套方案,他一个也不同意。”
柳侠说:“你们制订的过程中,在关键点上,没征求他的意见吗?”
付东说:“他说他太忙,这件事全权交给杨书记处理,杨书记就特别敏感的几个地方问他的意思,他特别不耐烦,说已经说了‘全权交给他’,那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管,只要一个结果。”
柳侠说:“那你们拿出的方案他接受不就完了,还瞎得得什么?这么嘚嘚还能叫全权交付吗?”
付东说:“杨书记也是这么说的,结果焦福通说,他全权交付的是制订方案的过程,做为一把手,他当然要对结果把关。”
柳侠都听呆了:“靠,原来‘全权’还有这种解释,我语文真是太差了。”
付东说:“杨书记给气得差点犯心脏病,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分房?如果是你就直接说,这房子就不分了,你也别再拿这事折腾我们,我们确实不是一把手,但我们也是三大队的主要领导,有很多工作要干,没时间跟你玩儿这种花花肠子。”
柳侠笑起来,这像杨洪的脾气,火起来天王老子也敢怼。
付东接着说:“杨书记说得这么难听,我们都以为焦福通会恼羞成怒跑回来开批斗会呢,结果,他居然完全不理会杨书记的态度,而是抓住杨书记这句话,顺势说,‘我一直都是主张尽快把房子分下去,让更多的职工享受到更好的住房条件的,所以才让你们讨论方案。
现在,既然你说房子不分了,那就这样吧,我有事回不去,你召开全体会宣布这个决定吧。’”
“……我靠,还能这样?”柳侠半天才说出话来。
付东笑笑:“对,就是这样。我们几个都给气笑了,杨书记也豁出去了,说那就这样呗,不分了,不过会议我是不会召开的,老子这么大年纪,坐这儿累得椎间盘突出弄出那么多方案,最后还得落个恶人,不干。
然后杨书记就宣布会议结束,让我们该干嘛干嘛去。”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应该跟三大队现在其他很多事情一样,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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