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人偏偏就有这个本事,哪怕身上披个破麻袋,也能穿出翩翩佳公子的劲儿来。唐骥看了顾颐几秒钟,嘀咕了一句:“你现在倒是很像个吸血鬼了。”
顾颐一哂:“这是家教。”
“好好好。但是你去血雾高原干什么?”
“我把魂戒埋在那儿了。”顾颐也收敛了笑容,“当时我逃出血雾迷宫,需要大量饮血。我用魂戒控制那五个猎魔人,但之后我发现,不但他们被挑动了内心深处的邪恶,我也同样受到影响。当然,魂戒对于使用者的影响毕竟是比较小的,但当时我正是重伤虚弱的时候——如果我再晚一点清醒,那两个猎魔人可能就被我吸干了。”
他说得平铺直叙毫无起伏,但“吸干”两个字却让人无端地背后一凉。
顾颐目光注视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面:“那时候我就觉得,魂戒非常危险,迈卡维一族的疯狂血脉说不定就是因此而来,所以在清醒之后,我就把它埋了起来。”
“那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再把它挖出来?”唐骥试探地问。
顾颐斜睨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唐骥立刻目视前方,“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已经把它埋了,那就让它在地里呆着吧。你说得对,那东西很危险,还是别再出现比较好。”
顾颐笑了一下,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我恐怕,那东西已经不在地里了。”
“什么意思?”唐骥一惊。
顾颐微微眯起眼睛:“你没注意到吗?康德当时问你,我是不是使用了尸手,才让我们能从路易手下生还?”
“……对。”唐骥回忆了一下。
顾颐转头看他:“你们似乎都知道我偷走了魂戒?”
“是——”唐骥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他没有问起魂戒?”
“都传说尸手里藏着世界的秘密,如果是你,你觉得这是什么样的秘密?”
“世界的秘密……”唐骥单手摸了摸下巴,“比如怎么统制世界,或者怎么把人间和天堂或者地狱连起来之类的?”
“不错。”顾颐轻轻了嗤,“这秘密听起来如此宏大,怎么会有人用它来对付一个吸血鬼呢?一般人的,知道我偷走了尸手和魂戒,难道不应该觉得我是用魂戒对付了路易吗?”
唐骥瞳孔猛地一缩:“除非是,他知道魂戒不在你手里!”
“但他怎么会知道魂戒不在我手里呢?”顾颐缓缓地说,“我埋藏魂戒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唐骥迅速回答:“因为他知道魂戒在哪里。甚至如果我们猜测得再大胆一点,魂戒就在他或者他的同伙又或者上级那里。你可知道,小松疯了?”
顾颐微微点头:“我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小松,但那时候他们正在转移,一切都井然有序。从这里看,小松当时还是正常的。”
“是。当时兰西就觉得,小松的情况像是被魂戒控制——”唐骥瞄了一眼顾颐,“因为我们知道你有魂戒,所以……”
“所以就都觉得是我拿走了资料,并弄疯了小松?”顾颐微微一笑。
“咳——”唐骥干咳一声,“当时,我们都不清楚真相嘛……”
“既然觉得是我干的,你怎么还敢跟我联手对付路易呢?”顾颐仍旧似笑非笑,目光流转,仿佛眼中有一泓深潭,倒映着白云碧空、繁星明月。
唐骥瞟了一眼就立刻再次目视前方,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张良既然求救,我当然要保护无辜群众的生命安全!”
顾颐看着他有点泛红的耳朵根儿,微微一笑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你也觉得康德还有上级?”
“当然。”唐骥松了口气,立刻毫不犹豫地说,“他给的那些狗屁理由实在太荒唐了。为了杀更多的异种而跟异种合作?而且把我调到亚洲来,却让我端掉了他们在亚洲的研究所,这简直就是昏头了吧?”
“但他的情绪却是真实的。”顾颐点点头,“他对你们这些天才猎魔人的嫉妒,对自己处境的不满,都是真实的。”
唐骥眉毛微微一皱:“所以你是说——”
“我只用过魂戒一次,不能随便下结论。”顾颐没有正面回答,但唐骥已经听明白了,他是说康德的反应,也很像被魂戒控制的样子。
“魂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唐骥有些疑惑,“它可以远距离控制吗?比如说像鬼灯一样,光芒所至都是控制范围?魂戒,应该也有控制范围吧?”
“魂戒与鬼灯是不同的。”顾颐摆摆手,“鬼灯的控制是通过制造幻觉,所以灯光所及之处都可控制,但魂戒不同,距离不能太远。除非是被控制者被魂戒长期影响,心智已经出现了问题。但康德平常看起来,并不像个疯子。”
唐骥闭上了嘴。顾颐等了几秒钟,才慢悠悠地说:“有些事,不是你不说就不存在了。”
“我知道你指的是谁。”唐骥低沉地说,“但是席勒先生一直维护我——那些不说,就说这次康德劫持他,你也听到医生说什么了,如果我们晚到一会儿,席勒先生很可能就……再者有些事情,康德如果打着席勒先生的旗号,也可以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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