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过年了。”王寅忽然感慨,“真快啊。”
陆鹤飞应和:“是啊,一年好快。”
“给自己做年度总结了么?”
“这有什么可总结的。”陆鹤飞说,“我这一年啊……好像也没做什么。”
王寅说:“没感觉自己红了么?”
陆鹤飞说:“没感觉,日子还不是照过。”
王寅笑道:“那就是我还不努力。”
陆鹤飞看看王寅,问:“那你这一年做什么了?”
“你问的很好,我前两天刚写了我的年度总结,年会上要发表讲话的。”王寅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稿子,“我这一年啊,投电视剧投电影,哦,还投了点高新技术产业的东西。倒是花了不少钱出去……”
陆鹤飞问:“那赚了么?”
“说实话么?”王寅的态度变得松松垮垮地,“不赚,你没看你们于总都想杀了我了么?。”
陆鹤飞说:“我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
“一半一半吧。”王寅说,“我是不是看着花钱特别大手大脚?”
“有点。”陆鹤飞说,“但是这是你自己的钱,你自己不是随便来么。”
王寅说:“你说的是,我自己的钱,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不过话说回来啊……”他的手指在陆鹤飞的脸上滑了滑,“我要是哪天钱花完了怎么办?小飞,要是我连钱都不能给你了呢?”
陆鹤飞说:“我现在成了你的责任了么?你问我啊……要是你没钱了,咱们就分道扬镳呗。”
王寅没想到陆鹤飞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张了张嘴,自己一下子不知道接什么。只见陆鹤飞脸色沉了下来,说:“你所定义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值这句话了。”
“我定义的?”王寅颇有兴趣地问,“那你定义的呢?”
陆鹤飞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不在意你有钱还是没钱。你没钱最好,没钱你就不能出去给我乱混乱搞了。一个没钱的王寅对别人而言还有价值么?”
王寅唏嘘地说:“原来我在你眼里只剩下‘有钱’这个优点了啊。”
“不。”陆鹤飞坚定地说,“你对我而言,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王寅把手里的烟掐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点上了一支,说道:“你比原来有长进了,不像原来那么横冲直撞了,小飞。”
陆鹤飞苦笑:“还不是被你逼的?”
王寅在缭绕朦胧的烟雾中看着陆鹤飞,灯光很暗,又模糊了他的身影。王寅的眼睛本来是眯着的,他好像觉得看不清对方,用手拨了拨青灰色的烟,显露了陆鹤飞那张漂亮的脸。他确认一般的用手轻抚过陆鹤飞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最后他说:“小飞,没人逼你。”
“嗯。”陆鹤飞平平淡淡应了一声。
王寅掀了被子下床,顺手抄上了他的烟盒。陆鹤飞问:“你干嘛去?”
“烟瘾犯了。”王寅说,“你先睡觉吧。”他有意独处一会儿,陆鹤飞也没必要追着问,一个去了阳台上,一个钻进了被子里。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在这一瞬间,彼此就像揣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有意回避对方。
他们都察觉不到对方的意图,可又意外默契的各退一步,无心插柳的举动都给彼此留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王寅开着阳台的窗户,冬日的寒冷夜风呼呼的往里灌,把他的困倦一扫而空。本来满满的一盒烟下去了一半,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本来想思考一些事情,可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
这一年又如往常一样的过去了,他要是想伤春悲秋,应当在12月31的午夜。可惜他好像反应都比别人迟钝许多,临近春节了才回过神来,也才恍然发现,陆鹤飞在他身边儿都跟了一年了。
差不多也是去年这个时候,陆鹤飞带着试探和侵略的气息朝他走来,那时候他能敏锐的察觉对方的意图。但是人呀很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当某一种气味儿习惯了之后,就很难再作区分了。
陆鹤飞身上不再是他所敏感的那些味道,而是淡化了的,涌现出了其他温柔的因子。
然而温柔乡英雄冢,王寅觉得古人从不说废话。
他跟那个人像么?王寅犹豫了。陆鹤飞年轻,很多想法上介于单纯和复杂之间,有时认真而有时漠然,这是跟那个人不同的。那个人啊……脸上永远带着信誓旦旦的微笑,仿佛任何事情都有所把握。陆鹤飞未必如同他那么聪明,但是比他坦率直白太多了。
年轻人的热诚呀——王寅自顾的笑了笑。
一缕青烟换一夜无眠。
年底的日子一个塞一个的忙,王寅几乎没什么闲暇时间,要么是工作上的事情,要么是工作之后的社交活动。陆鹤飞也忙了起来,他的电视剧上了,讨论度颇高,虽然他的演技平平,可角色人设特别讨喜,他又实在是样貌出众,话题度自然一路攀升。黄海楼确实有两下子,不光是资源上,包括对艺宣的把控也非常精准,给陆鹤飞炒的有声有色又不那么尴尬。
借着电视剧的热播,陆鹤飞的通告也一直排到了他进组之前。似乎每天都是在赶路,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人摆弄着化妆穿衣服上节目,见缝插针的找零散时间睡觉,他不爱笑,有时候对着镜头觉得自己是僵硬的。
还好他就那样摆着一张冷脸大家也吃他那套,拍写真的时候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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