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难民营,沈清爵视察之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戴面巾或者随身携带药囊,没有加任何保护。任谁都知道她的千金之躯,她却似乎从来不把这个当一回事。
谢冰媛深知。
“疫民怎么样?”
沈清爵略一沉吟,放下手中碗筷,“我暂时将他们控制在了城外,其中一批没有害病,另一批害病的准备先治着,等到他们彻底痊愈,我才能放他们回京。”
谢冰媛点点头,“嗯,目前这是最为妥当的方法了。”
“今日劳烦你这么早起来同我校对了,我先去早朝,晚间若是迟回来你不必等我。”
沈清爵起身,去屋外见了一趟卫卷云。
卫卷云听到灾情大惊失色,镇静下来之后便带着沈清爵的命令立马赶往城郊。多数人并不知道,太京城内是一片佳节过后的安乐祥和,城外却病情肆意,危机重重。
沈清爵走了几步放慢了步子,试图通过调节步子的频率来舒缓一下她有些焦躁不安的心情。
可惜的是冷风不解风情,非但不放柔,反而有些更放肆地吹,沈清爵皱了皱眉头,任由冷风灌满她的外袍,她停下脚步,面前刚好是十灵先前住过的小院。
故地重游,怎么着也应该进去看一看不是?
沈清爵一跃而起,翻过高墙,稳稳落进院中。自打重生以来她能这样跳跃和从高处落下之后,她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运气跳跃,如果不是她身份特殊,沈清爵早就像武林中那些仗剑游侠一样,游历名山大川,竹杖蓑衣,快哉江湖!
只是她家便只剩了她一个女辈,重生了两回也知道自个儿弟弟靠不住,旧朝新朝一样,还是把她锁在了将军的位子上。
沈清爵看院中无人,干脆推门而入。
“谁?”一道凌厉却无底气的声音自床榻上响起,原来是被关在此处的枫儿醒着。
“小妹妹,不愧是魏千羌的贴身侍卫,你都这样了,还知道有人来啊。”沈清爵转身颇为体贴地轻轻关上门,瞥着床榻上的枫儿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枫儿被她走过来的动作吓地一个激灵,但是又秉承这着不能给魏千羌丢人的想法,她手撑着床硬生生地坐起来。
沈清爵和她都知道,这个点她醒着,无非是被身上的箭伤和武功尽失折磨地睡不着觉。
“呸,你这个歹毒女人!”枫儿咬牙切齿,扬起手就往沈清爵脸上招呼,如果有可能,真是恨不得划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可憎容颜。
然后她就被沈清爵轻描淡写地捏住手腕,只一刹那,她就感觉手腕出好像被烧红了的钢筋锢住,全身上下汗毛倒竖,轻轻发起抖来。
“再有下一次,你手也不用要了,小妹妹。”沈清爵依旧笑眯眯,她手一松,刚刚爬坐而起的枫儿重新瘫倒在床榻上,身上香汗淋漓,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你争口气,得活得好好的。”
沈清爵噙一抹笑,扫了她一眼便出门去。
枫儿很想大骂几声,但又怕这个女人又给她另一只手手腕上来一下,只得把到嘴的话又给咽回去,只是俯在床上恶狠狠地盯着沈清爵高挑的背影看。
沈清爵出了院落,一阵神清气爽。
一如既往上了朝,萧泰凉与众臣商议一些杂事琐事之后便退了朝。沈清爵并没有把害病流民的事上报给这个一整天忙碌的新帝。一来是流民已经得到控制,如果能就此控制住,那便不用弄得人人自危,二来是她已经知晓连家父子的打算,纵使她不惧怕,庙堂之上给自己树敌的行为还是断断要不得的。
她没有回府,从昨日一样,来了城郊流民停留的地方。
“卷云,怎么样?”沈清爵坐到官兵为她特意搭建的一个帐子里,一来便唤了忙乱着的卫卷云过来。
“回将军……”卫卷云神色有些,犹豫。
“如今是什么个情况我也有把握,你但说无妨。”沈清爵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将军,下官发现,流民们害的病虽然一开始很像伤风,后来却较之伤风要严重许多,那一批害病的难民里,昨夜已经死了数十个,今早又有十几人死去,这种流疾发展到后来,害病的人身上有大片淤青,再后来患者会频繁呕血,直到死去。”
卫卷云轻轻蹙着眉,医者仁心,纵然见惯了生死离别,再看到这些,也难免有些愁云惨淡。
“而我目前只能暂缓病情,拖延一两天,情况却不得我多拖延,再拖下去,怕是连您的驻军也要波及。”
卫卷云暗自叹息。
“嗯,看看这个。”沈清爵把两条腿伸到面前的几案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她从怀里摸出《伤寒杂论》的小半本,两指夹起状似随意地扔过去。
卫卷云轻描淡写地接住,扫了两句话后却似见了什么宝贝一般,埋着头拿着装订在一起的纸自顾自坐到旁边研读去了。
全程头没有抬一下,沈清爵也不打扰她,让她静静坐在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埋头看着,帐子里很安静,能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的呻吟声。
卫卷云头埋地很低,看到最后额头上甚至出了一层薄汗,手指用力捏着纸,略微地抖动起来。
“将军,这?!”
“这是我前些年在凉州,近漠北的一家医馆所得,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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