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哪位大臣看见自己的奏章上有粗暴的批红,不用担忧也不用欣喜,那是皇帝陛下的手笔,代表什么也没有,不代表任何意思。
梁冠璟几乎每天都要询问西北的近况,或者跟大臣们商量怎么处理西北的叛军。
施肇达不战不降,大有在西安当土皇帝的打算。
贞化元年,四月,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常清河带着二十多万的大军与施肇达分道扬镳,部队开到山西,朝廷命楚遂良请常清河吃饭。
去年朝廷命楚遂良驰援京师,他等在太行山下没出手,直到惠文帝下诏退位,他一看局势已定准备进京向皇祖磕头赔罪,说他救驾来迟。皇祖只回了三个字:“不准来。”
这一次朝廷命楚遂良请客吃饭,这自然好办,常清河跟他皆是地方上的驻军守将,山西兵少但是富庶,辽东兵多但是穷苦,哥俩各有各的难处。哪里知道酒过三巡,席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楚遂良被杀,死得不明不白。
楚遂良没打听清楚,十多年前皇祖与常清河是一条战壕里打过仗的,至于两人一起深入漠北的情谊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他手里握着皇祖的密旨,要他席上杀了常清河,他还以为机关算尽,手到擒来。
楚遂良杀了就杀了,常清河在山西换防,安插了不少亲信,忙完这些,部队又过太行,京师如临大敌。
虽然常清河递来的折子一天一道,都说自己带来的将士乃弃暗投明归顺贞化皇帝而来,士兵们远离故土思乡心切,只想回家见老婆孩子。可是有施肇达兵变在前,谁知道他们在西安喝酒拜把子了没有,万一他是站在施肇达那一边的,京城九门洞开就让他进来,这怎么行?
贞化帝颁了圣旨过去,部队各回各位,西征以前从哪里来,现在还回哪里去,到旧部报到,若是旧部还在西安,没关系,总之两年前你人在哪里,现在你还回哪里,不许进京,不许入城,快滚快滚!当然,圣旨其实是梁冠璟颁布的。
常清河很识相,原地解散了二十万大军,让手下的部将们把各自的兵全部带回戍地,他自己只留下当年带去西北的一千多人,那些都是他的亲信。
常清河这么上道,皇祖放心了,皇帝放心了,满朝文武都放心了。
常清河劳苦功高,当年擅离职守私自跑去西安,从而导致北地关防空虚,那日松轻易破居庸关,这样的大罪,也就免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仿佛是这样,但是怎么可能是这样?
接风洗尘的大宴上,皇祖突然翻脸,御前侍卫冲上来,神机营的火铳顶到了常清河的脑门上。
常清河被提至偏厅一个临时开辟出来的小房间内,皇祖要亲自审讯。
“常清河,你本事挺大啊,我给你和楚遂良分别下了一道密旨,让你们自相残杀,你知道吗?”
常清河点头:“知道。”
“你不恨我吗?”
常清河道:“皇祖圣明,罪臣想不出来这一招。”
皇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笑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国舅爷呢?”
常清河一脸的自暴自弃,“国舅爷跟顾长风好上了,我一气之下就出走西安。”
皇祖突然就抽了他两个巴掌,“你这个臭毛病是改不了了,是不是?”
常清河挨了巴掌唯唯诺诺,觉得她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旁边李明堂哭着求饶,希望皇祖息怒。
“常大人都是为了去救回国舅爷啊!”
皇祖道:“要不是看在国舅爷的面子上,你以为我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废话?”
李明堂道:“皇祖现在处置了常大人,西安剩下的二十万将士会怎么想?他们还在观望呢?”
皇祖大怒,“你敢威胁我?”
李明堂道:“不敢,只是请皇祖三思。”
梁冠璟点点头,对着常清河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着令,常清河革职查办,削去爵位,回家闭门思过去。”
常清河伶伶俐俐地赔笑道:“我在京城也没有家,请问皇祖我去哪里思过?你总不会放我回辽东吧?”
梁冠璟觉得早晚要被他气死,“我还要在京城给你指个宅子不成,你常大人爱去哪儿去哪儿,只不许离开京城,找到了地方回来禀报,还有,每日去吏部,门房还少个端茶递水的小厮。”
“遵旨!”李明堂代他回答。
常清河疑惑道:“我若去吏部门房当小厮,那我什么时候闭门思过呢?”
“快走了吧,爷爷喂!”李明堂赶紧拖走他。
常清河去吏部当茶水房小厮了,他刚刚退下,韩国夫人就过来把皇祖拉回了乾清宫。
“你这样处理常清河,施肇达那边会怎么想?”苏铭玥问梁冠璟。
梁冠璟道:“难道我还要给常清河封官荫子不成,施肇达能因此信我会放过他?”
“你打算放过施肇达?”
梁冠璟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允漴那些事,他未必会反。”
苏铭玥道:“他纵有一千种办法也不必造反,纵是反得有道理,可是称帝算什么?”
梁冠璟笑了,“平日里都是我喊打喊杀,这次倒是你不肯放过施肇达了?”
苏铭玥道:“我是想不管怎么样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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