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贺知舟自然是记得的,那还是他自己亲自追踪,最后才确认的信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鸿源那边传出来的消息,让“文谋士”盯紧了晋文王,并且挑拨晋文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让晋文王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能够为他们所用。
这甚至是个“群发”信件,其他诸王侯那里也有收到类似的命令。也正是这交代下级探子的语气,让他们再次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晋平的威胁不大,最多也不过是有鸿源习惯性普遍撒网留下的探子而已。
可是如今再看,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浩然看贺知舟骤然阴沉下去的神色,便知道他是想起了那一回事,再开口的时候也是颇为感叹地吹嘘,“百年前大乾皇帝就肃清了所有有关于蛊毒的一切东西,不知毁了多少用蛊之法,杀了多少‘南疆妖民’,那段时间里,就连大乾的百姓们都是谈蛊色变……可惜,清地太干净了,以至于干净到你们都忘了昔日蛊虫的玄妙之处了。”
南疆的疆域其实真的不大,人口也十分稀少,但是因为南疆人那控制蛊虫的秘术,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才能够在战乱年间还存活许久。
可是后来,太祖有雄心壮志,一心扩展版图御驾亲征,他将朝政交托给几个皇子,却不想自己在前方打仗之时国内却开始不太平,蛊毒不知怎么就流连于后宫之中成为了嫔妃们争风吃醋的道具,甚至,前朝有心术不正的皇子也买通了南疆蛊师妄图以此除掉自己的对手,为自身谋利。
然而蛊虫泛滥,后果之惨烈自然是不必多说,当时不但是百姓受到无数折磨,就连皇室也是损失惨重,在外出征的太祖甚至因为后方不宁险些被俘!而等他带着数十万大军狼狈回国之后却又发现自己的腹地又是这般情形,太祖生性暴戾弑杀,见此自然当即大怒,下令肃清蛊毒。
当时,不仅是大乾境内的蛊师被尽数诛杀、所有胆敢染指蛊毒的人都统统被以叛国罪处理。一时之间,鲜血不知将那宫门口的街道染红了几遍,所有大乾人皆是谈“蛊”色变。
而因为子嗣的死伤惨重,恨极痛极的太祖自然是不能够再迁怒于自己剩下的几枝残苗,只能够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给了南疆。虽然南疆人用蛊的本事厉害,可是蛊虫难得,又怎么抵挡的料那数十万的铁骑?十多年的肃清下来,即便是南疆那边,也没有留下多少关于蛊的描述,又何况是大乾呢?
但往事已是过眼云烟,浩然的感叹在贺知舟的耳朵里无疑是极为刺耳的炫耀而已,但是事到如今,跳脚咒骂也不过是显得他像是跳梁小丑而已,贺知舟即便是输了,也照样要输的潇潇洒洒。
他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浩然,轻轻自嘲笑笑,“我十四岁起便开始单独在外执行任务,虽不算都是顺风顺水,却也很少让我尝过挫败的滋味,而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一败涂地是什么滋味的人。”
浩然若若大方地接了这句话,还和善地笑了笑,面色不变地和他进行着商业吹捧。
“谢谢,你也是头一个让我感到棋逢对手的人。”
大抵是和赵如徽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贺知舟觉得自己都被他那没皮没脸的性子给传染了,在这种时候,竟然反而是淡定了下来,还看着浩然扯了句犊子。
“既然我们彼此之间这么惺惺相惜,真的不考虑考虑束手就擒、金盆洗手?你放心,陛下最是宽宏,凭借你的心志智慧,绝对会得到重用的。”
“哈哈,是这样吗?”
浩然看起来挺开心地笑了笑。他用着世子的脸,之前那样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真的是让人看了很不习惯,但是现在这般开怀一笑,反倒是没了几分的违和感。
只是可惜,他在笑过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贺知舟,“可我想了想,现在的局势,应该并没有这个必要吧?
“你就这么自信?”
仅仅勉强维持着表面平静的谈判显然是破灭了,贺知舟虽然还是微笑,但人却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他眼神锐利,手已经重新握上了腰间的长剑。
“我要做的不过是拖住你,至于之后,不论怎么样都已经有了结局。”
浩然亦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看着防备注视着他动作的贺知舟,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更何况,我对自己一向是十分有信心,虽然面对的是贺首席这样厉害的人物,但我觉得我也不一定会输呢?”
一阵风携着细碎的沙土吹破了方才温文谈笑的虚幻。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他们两人都已经是长剑出鞘,看着对方,神色严肃。
平心而论,浩然实在是贺知舟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厉害的对手了。他心机一流,多年以来能够毫无破绽地埋伏在王府之中,甚至是将前来探查的贺知舟他们给耍的团团转;他智谋超常,仅仅凭借两份各有奥妙的信件就能够将目前的局势试探地一清二楚;他手段绝顶,精通已经绝迹多年的各种蛊毒用法,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直到真正交手,贺知舟才知道,原来他就连武艺也是如此的高超!
浩然的剑势不俗,一招一式都气势宏伟,有石破惊天之势。
双方此刻齐齐出手,贺知舟是想要斩杀浩然追上前方队伍,防止晋文王有什么意外差错影响到整个大乾,而浩然又何尝不想要斩杀贺知舟,除去这个威胁到他的人,在确保任务完成的同时还能够成功抽身,重新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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