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撕破脸,可不是云中城主料想中的答案。他本以为李真人会忍气吞声而非直接质问。
事出突然,云中城主不知怎样回答才好。
其实也根本用不着他回答,因为李真人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她又刻薄精准地评价道:“这是小人行径,程道友。师祖之所以派我驻扎此处,就是早料到今日这般局面。”
“我早已立誓替师祖效忠,直到肉身溃灭神魂全无的那一日为之。程道友如果还信不过我,请你亲自找师祖质问。”
话说到这般地步,已然掐断了云中城主的退路。尽管身处下风,他还是竭力挣扎,“等今日事情解决之后,我会将此事一五一十上报给太上派……”
“如此就好。”蓝衣女修目光看向他处,她已经不动声色掐断了这场对话。
此次交锋还是云中城主处于下风,他之前的试探与逼迫,都成了不自量力的拙劣表现。真正掌控全局之人,绝不会迫不及待地挑衅他人。
而在太上派面前,云中城主从始至终都是弱者都是蝼蚁。即便是一个修为比他低年级比他轻的女修,借助太上派鼎鼎大名,亦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此不快认知,让程颐心绪不稳微微一刻。好在他与李真人都是克制礼让的,周围竟无一人察觉到他们俩之间不快的冲突。
气氛是热烈戏谑的,并不知道实情的修士们神识交流,越来越欢畅。在他们想来,今日之事着实太好解决。
也不知惹事之人是脑子坏了,还是太过骄傲不清楚自己的斤两,竟主动惹上了云中城与太上派。一只蝼蚁妄想挑战凶兽,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们不用细想都能猜到,这人会怎样溃败怎样神魂俱灭,已经足够他们跟着欣赏好一刻,打发这无聊又漫长的时光。
这种明明寂静无声却热烈欢快的气氛,被洞口阵法晃动的色彩打断了。
虚虚笼罩整座洞府的阵法,好似水波般荡漾了一下,就从中凭空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看年纪没有多大,修为也不太高,只有元婴三层修为。在场之人随意一道术法,就能把他轰碎。
就连那人的脸孔,也是半遮半掩瞧不太清,一眼望去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若是他被塞在人群之中,谁的目光都不会在这人身上停留一刻,全都会流水般从他身上一掠而过。
大概是个平凡普通的修士,误入洞府又被那罪魁祸首扣住,根本不用在意。
许多人心中都有此等微妙念头,他们瞥了那人一眼,又神识交流地说起闲话来。
“我曾听闻,那位青衣魔尊的炉鼎,还曾是太上派真传弟子。”
“看来太上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真传弟子都能和魔修勾搭成奸。想来这炉鼎容貌必定不差,否则也不会被青衣魔尊选中吧?”
修士们会心一笑,眼神流转间全是不能言说的隐秘。
偶然有人向下瞥了一眼,看到那人并未离开。他反倒仰起头望着云层之上乌压压好好一片人,像是吓呆了又像在仰慕憧憬地注视他们,既好笑又有趣。
有的修士像打量小狗小猫般瞧他有趣,也有修士不耐烦,直接掐印丢了一道雷霆下去,“你竟直视大能并不退让,着实失礼又该死!”
紫色的雷霆瞬间从天边抵达地面,牵连出分叉密布的好多电光,轰然坠落咔嚓作响,几欲将天地也一并劈碎一般。
在如此雷霆震怒天地大劫面前,区区一个元婴修士,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其实也没人在意这修士的死活,横竖不过是一个没背景修为又低的小修士。他们随便杀了也就杀了,绝不会有人找茬。
以云中城的势力,只要他们不惹到上等门派与陈家头上,再大的祸端都能被城主轻易摆平。
倒是有人惋惜一声,“哎,一道雷法灭了他神魂肉身,岂不太干脆?换我就用火法,慢慢折磨留着解闷。只要那罪魁祸首不出来,我们就拿他打发时间,岂不美妙?”
附和的小声低低响起,立时让李真人眉宇狠狠一皱。
她越发觉得这群人污秽不堪,平白无故折磨一个小修士取乐,这种卑劣行为比魔修还不如。
只是毕竟是太上派的谋划大计更重要些,而且云中城主时刻警惕,就为了找自己麻烦。她犯不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徒生事端多露破绽。
于是蓝衣女修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睫低垂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即便云中城主跟着挑衅了一句“李真人真是心善”,她都没有反应。
谁想云层之下有人低低哦了一声,还故意把声音拖得清晰悠长,听得人头皮震颤耳根发麻。
“若按这等道理,这句话我也原样奉还。”那人含着笑说,“你竟直视大能并不退让,着实失礼又该死!”
李真人来不及惊异,就看到一道绯红弧光闪过,已有两人瞬间表情茫然,眼睛却紧跟着睁大了。
他们的身躯从云端高高坠落,越坠越快,简直像拖着一道烟霞。没到地面,那两人就尽数化为火焰,悄无声息地炸裂满天。
火焰余灰还是有热度的,翻滚剥落化为碎屑,似天空之中炸裂出一朵璀璨光艳的烟花。
只是这烟花来得诡异又惊悚,让李真人皱起的眉头又紧了三分。
好险好险,差点就让他跑了,是自己看错眼险些误了大事。
那看似不起眼修为平平的小修士,其实根本没事。
李真人一眼就瞧出,那死去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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