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说这话你怎么不去啊,再说了咱们的腿能比得上姑爷的吗!咱的腿就是断了一百条也没人心疼。”
“你就是伶牙俐齿,不然你说说还有什么法子!直接摔下来非得摔个半残不可!”
“让开。”岑黎拨开人群走进去,被推开的人一开始骂骂咧咧,一见岑黎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全都噤了声。
“这人谁啊,从哪儿冒出来的。”
“不知道,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不过这身子骨……”
人群中细细索索地讨论起来,岑黎已经站在了树底下,抬头仰视着林舟。林舟抓着树枝的手早已颤抖得厉害,只是死死地不松手,这导致他消耗了更多的体力。
岑黎站在树下,有几片树叶跌落到他摊开的手掌心中。他在手中捻了捻,那几片叶子瞬间化为粉末随风消逝在空中。
周围看见了这情形的几人都惊奇地瞪大眼睛围观。
他半俯身单膝跪下,伸手解了那片薄薄的遮面,手在土地上轻轻抚摸。这块土地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闪过一柔和的白光,随即消失不见。
岑黎站起身重新系好遮面,对周围人的僵化熟视无睹。他脱下宽大的外袍捧在手里,露出了里面的中衣。他开口道:“舟儿,下来。”
那声音是林舟从未听到过的干净、纯粹,恍若来自不知名的遥远年代。这个声音连接了他的过去与现在,甚至是未来。他动了动几乎抽筋的手指,麻木的识海突然间涌入五彩缤纷的色彩,瞬间让他的世界炸开了花。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身体不受控制地自由落体。
旁边人惊呼:“天哪!姑爷掉下来了!”
“快!快去叫大夫!”
“掌柜呢,掌柜的呢!”
没有听见一点声音,林舟的身体好像海绵做的似的软趴趴地落入岑黎怀中,整个人纳入他的衣服里,遮得严严实实。岑黎按了按他的额头,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接着沉沉地睡去了。
他的双手如同方才抓着树枝一样紧紧攥着岑黎的前襟。
岑黎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声说:“别怕,师父来了。”
林舟像是被安抚了般嘤咛一声,捏得骨头隐隐作响的手指缓缓松开。岑黎松了口气。
视线从林舟身上移开,面对着一堆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他抱着林舟走出人群。凤雷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跑到他们面前,见林舟被岑黎抱在怀里一脸惊讶。
“怎么,姑爷没事啊?”凤雷不知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心底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相公!”娇呼声从上而下传来,伴随着踢踢踏踏的踩踏木质地板的声音,一抹艳红色身影闯入人们视线。
凤云来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下楼,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衣前的带子系的七扭八歪——与上身赤膊的林舟相对应,显而易见发生了什么。
凤云来一张姣好的面容脸色绯红,又带着一股慌张和焦急,她碎步跑到他们面前停下,泪水盈盈地伸出手想要摸林舟,被岑黎干脆利落地挡了去。
“让开。”岑黎声音冷冽、不容分说,眼睛看着凤雷——以及他后面跟着的若干小厮,压根没看美传说中若天仙沉鱼落雁的凤云来。
“实在抱歉,方才,方才相公他太急切了,这才不小心……不小心跌了下去,”说着脸更红了,她低下头,又猛地抬头眼眶盛满泪水道:“都是我不好,不该太依着他的,师父要怪便怪我吧。只求师父一定要救他!”
“哎云来啊……”凤云来赶忙上前拦住她,这位掉下来的姑爷指不定受没受伤,万一受了什么治不好的伤以后他女儿还怎么嫁人。
凤雷想的很好,云来最好和林舟一清二白,若是林舟没病倒好,若是摔了个半残,倒不如再找一个。
都是这个娇惯的女儿,非要这么个毛儿没长齐的黄口小儿。这下好了,两人同时出现还衣冠不整的。要是有个万一,以后可怎么办呐!
抱着林舟的岑黎忽然看着凤云来,只着中衣的他身材骨架几乎完全暴露在人们眼皮子底下。这是一具非常年轻健硕的身体,与穿上外衣的他几乎是两个样子。
衣冠齐整的他看上去斯文儒雅,有书生的单薄之相。说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不为过,也就林舟个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儿让“瘦弱”的师父劈柴挑水洗衣做饭,干尽人间俗世。
脱了外衣,虽未看见肉身,却能让人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文弱。
不论穿衣与否,岑黎身上总让人觉得生人勿近,待任何人皆淡漠无言。就是在给病人看病时态度也绝算不上温和,若不是医术实在高明,恐怕没有一个病人愿意在当下情况看见这么一张棺材脸,着实不吉。
当然,只有一个例外。
此时岑黎只是淡淡地看着凤云来罢了,却让凤云来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和刺骨的危险气息。她双脚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讷讷地看着他。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不知何时染上了惊恐。
毫无由来的恐惧,就像做梦时身后明明无人却感到有人追着的恐惧。让人头皮都发麻。
不,他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
“一,你诱我徒儿入陷。二,你害我徒儿性命。三,你辱我徒儿名声。总此三条,”他继续看着她,忽而勾了勾唇,“总要付出代价的。”
接着他低下头,缓缓靠近林舟微微一张一合的嘴,两人的嘴在即将触碰时堪堪止住。
岑黎保持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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