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屁话。
岑黎手一挥,沉重的斧头被他轻松地挂在肩头。走出这座殿堂,月色已悄然爬上树枝枝头,锋利的斧头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光。
岑黎给陆宁渊的命令是:解决掉青庐莊的乌合之众。原因是他仅凭一人之力难以对付众多之人。
是的,单靠他刚才拿到的一点点韩信歇的能力最多让韩自君手下那些青衣人自残,想要让青庐莊所有人狗咬狗还是稍稍有些困难的。
陆宁渊率领着军队攻上颜霞山,搜缴物资,抓捕曾留有案底未归案的逃犯。他一路查下来,颜霞山上除了部分小厮,几乎人人榜上有名。他怒不可遏,命令将所有人带回去一个个审问!
可惜,他终究没能亲手血刃了韩自君。那个,最大的罪魁祸首。
他一想到江海在这里数月肯定受到非人的待遇就恨不得亲手血刃韩自君。然而,他终究是大亓的亲王,所想与所做本就不能平衡。当他看到那座富丽堂皇的殿堂里躺着的若干面目呆滞的尸体以及正中央被腰斩的韩自君,冷汗不自觉地从背脊留下。
陆宁渊率领军队攻山,上山以来时常能看到几具尸体。他虽不适,却能理解。毕竟想要兵不血刃是不可能的,因此并不在意。
可是,这座殿堂是什么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当蝉源先生此人有非同常人的能力,竟不知如此,如此……
陆宁渊握紧了拳,面色有些发白。他身后的一干众将也不忍去看——那一地的血,死不瞑目泛白的眼睛。
韩自君本就生的极美,又温柔亲近,任何一个接受这种礼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沉入到这种温柔中。哪怕,这张面皮下不是一张干净的人脸。
韩自君手里还抓着假的仙衣,目光直视正大门,正对着陆宁渊站着的地方,似乎在狠狠地看着谁似的。
陆宁渊别过头,叹了气,低声道:“收起来吧。”
身后几个人对视了几眼,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袋子去装尸体。韩自君太好认了——世上没有一个人的头发会是银色的,像是银河一般美丽。
陆宁渊握紧了拳,复又松开。他沉声道:“给我搜,务必把小王爷找到。”
林舟蜷缩在江海脚边,身体虚虚地靠着江海的小腿闭目养神。他很想睡觉,但是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饶是他心再大也没法像在蝉源山上那样酣睡。
不默说里面有食物,可他不愿意离开江海半步去找吃的。一来他对这间屋子以及外面的甬道不熟悉,加上黑漆漆的一片,他宁可饿着。再不济也要等天亮了再摸索出去,不过若是在那之前师父能找到他们就更好了……
突然,一只手推了他一下,林舟从迷迷糊糊中弹了起来,伸手抄起旁边的拐杖做出防御的姿态。
“谁!”林舟暴呵一声,拄着拐杖滑稽地扭过头,只一瞬他便惊讶地张大嘴,继而是惊喜:“你怎么下来的!”
他急忙忙地正面对着江海,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身下来来回回的摸,开心到甚至掉下了几滴鳄鱼般的眼泪:“我以为,我以为我们要在这儿等死。”
那些铁链不知何时消失了,江海一手扶着铁桩子,一只手还保持着推他的动作,笑意盈盈地看着林舟。林舟在他胸前蹭了蹭,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哽咽,不过功力欠佳还是被江大仙成功注意到了。
“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江海摸着他的脑袋,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身后抵着铁桩子——他实在过于虚弱,若没这个铁桩子他怕是要直接倒下去。
林舟难过地听着江海低沉沙哑的声音。第一次见他时,漂亮到让林舟心动不已。尽管看上去心事重重,然而面对他时宛若林语棠那样像个大哥哥。
那时候江海还对陆宁渊说:“他是个有福气的人,要好好善待他。”
这是……从一开始便知道了吧。林舟总觉得他俩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冥冥中却像是被一道血线连着似的。
林舟最初被江海的容貌打动,后来因为陆宁渊而担心他,最后因杨静怡的缘故终于与江海连在了一起,成为了像亲兄弟那般的人。即便他俩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仿佛只需一朝一夕,便能亲密无间。
“感谢我妈,把你带大了。宁哥,等我们得救了,你一定要好好养伤,带我游山玩水。大亓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吃香的喝辣的!”
林舟吸溜鼻涕,重重地抹掉眼泪,粗声粗气道,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的伤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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