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离公子,”一旁的源溪此时突然起身,“多带一人也不碍事,况且……”他作势将卿如仕打量一番,“这小伙子看起来身强力壮的,没准一跟过去,还能起到振威的效果。兴许郑大人本有坏主意,可一看这小伙子不好对付,便打消了念头。”
尚琐离抬了抬左眉,再一转眼,只见卿如仕也是一副期待无比的样子。
于是,他终究是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第十一章
来盼香阁接走缘央和雾桐的,是尚琐离的另一位线人——一名叫黎音的姬发女子,她身形高挑,大氅下穿着贴身的夜行衣,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的。
缘央和雾桐被黎音领到一所座落于青鹴镇小丘的四合院前,只见四合院宅门边还站着一名男子。近眼一看,原来是齐岸,看来他是特地在此处等候,好接应缘央一行人的。
缘央一眼便认出了齐岸。
雾桐见他眼神微微一变,猜到他们二人许是见过几面,于是问道:“你认识他?”
缘央不语,只肯定地点点头。
“哟,齐岸公子,好久不见,您可生得越发玉树临风了~”黎音一来就搭上了齐岸的肩膀,还调戏似得用手捏起对方的下巴。
“咳,”齐岸似乎不大懂得应付这种场合,或者说,不大懂得应付黎音,脸上居然先白后红,伸手悄悄拍开了黎音那搭上自己肩膀的手臂,但力度却不大,“黎音……姑娘,我二人只几个时辰没见。”
黎音故作没趣地笑骂一声:“真是,这么老实正经做什么,”突然间,她又换回暧昧的语气,“莫非……您是不想在有人的场合下伺候奴家?”
齐岸意料之中地僵直了身子,惹得黎音嗤笑起来,好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丫头。
“好啦,不逗你了,咱们得先干完正事,”她的语气中依旧带着笑意,转头望了望缘央和雾桐,“喂,那边那两个!愣着做什么,进房了!”
缘央和雾桐皆是无言一愣。
“这一趟过来,莫非还得看他们上床?”雾桐悄悄对身边的缘央说。
缘央干笑一声,“那还好,”他说,“起码比看你雾桐相公上床伺候人要护眼得多。”
话虽如此,雾桐今日的装扮,倒无法与“相公”一词联系起来。
离开盼香阁后,缘央的装束并无太大变动,因为他在盼香阁时便是以文人之姿接客。
可雾桐就不一样了,往日,他头嵌凤饰,眼部画以红妆。现下,他的衣衫虽依旧是火红的,但脸上妆粉褪尽,头部也如寻常的祥凤男子一般,将脑后一撮头发先束起发髻,后用簪子固定。
齐岸和黎音将缘央和雾桐领进四合院,又带他们在院内兜兜转转,好让这两个从小待在盼香阁,恐怕连四合院的基本结构都半知不解的前小倌们熟悉一下他们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
“卿如仕那家伙,今天一早就死缠烂打地央求我们公子让出一间宅院给你们,可没把咱俩和源叔都烦个半死。”黎音说。
“你们公子?”
“你们和公子应该在盼香阁见过才是,公子当初取了个什么样的化名来着……?”说罢,黎音作势思考了起来,但想了老久还是没有头绪。
缘央和雾桐相互对视一眼。
近来除了他们两人,就再没别的小倌被客人赎出去,可黎音方才说,他们公子曾进了盼香阁,现在又出来了,莫非……是那死去的觞鹭?
思及此,缘央的眉头猛然一皱。
“想不到那个觞鹭,后台也不浅啊。”雾桐说完撅了撅嘴,轻声嘟囔了一句“得了,就你们厉害”。
“想起来就好,这宅子暂时归你们了。话可说在前,咱们公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地给你们送钱。要是赚不到钱,养活不了自己,可别在快饿死的时候跑来央求我们。”
待齐岸和黎音离开后,缘央和雾桐就开始为自己的下一步作打算了。
青鹴镇虽不如天坛那般繁华,但人口数量还是可观的,若是开个小店或私塾,收入也勉强能维持生计。
缘央思索片刻,做了决定:“开个筝行吧,我收学徒赚钱。”而后,他又望向雾桐,想看看后者有什么想法。
只见雾桐还是一副深思状。
过了许久,雾桐还是没有头绪——以他右腿现在的状况,恐怕就是教人跳舞也不行。在盼香阁时,老鸨不让他识字,他平时学的就是些拉客玩乐的玩意儿。算术?那更是一窍不通。
缘央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都不会吧,该不会离开了盼香阁,便没法养活自己?”
这话一出,雾桐瞬间就炸起了皮,“我像是这么无能的人吗?!”可转眼间,他又发现自己当下确实一无是处,曾引以为傲的舞技,也在右腿被蒋飞驰砸断后,化为乌有。
思及此,雾桐一边气得发抖一边瞧见缘央那玩味的眼神。没过多久,后者也懒得跟他牵扯下去,只讥讽似地哼笑一声,便径自离开这里,准备去卧房休息。
待缘央走后,雾桐忽地咬牙,重重地跺了一下脚。
——凭什么说我没用,我就没用了,我还偏不服了!
x.
亥时,郑镖头铺内。
“秋棠公子果真守时!”郑镖头一看尚琐离来了,忙眉开眼笑地将后者请进去,期间,手还不自觉地在尚琐离身上摸这摸那,权当一旁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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