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过,他为何才从宫城出去?而且,附近宫殿都属于太后,难不成正他是从太后寝宫出来的?
元遥不敢多想, 往主殿行去。他方才走了小路, 那元怿走的也是小路, 若是把握好时机, 根本遇不上几个人。至于旁人疑惑他为何在宫中留至深夜, 完全可以拿陛下来做幌子。他知道元诩很喜欢元怿这个叔叔,常常缠着他玩闹, 有时深夜才让他出去。但陛下的住所并不在此处, 且相隔甚远。
夜深了,寝宫中胡太后卸下花钿, 散了头发在铜镜前细细梳理着。元遥进了寝宫, 站在帘幕后,猛地瞧见那铺满了绫罗绸缎的大床边,掉落了一个香囊, 那香囊的材质与颜色跟方才出去的广怀王身上所穿衣裳一模一样。
元遥有种说不清的滋味,此二人莫非在背地里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原本来此,只是想碰碰运气, 却未曾料到,竟看到了这般有辱皇室之事。
胡后理好乱发,只觉室内有微风拂过,被人从身后扼住喉咙。她整个人一僵,只听得那人道:“别出声,我问你几句话。”
“你是刺客?你要问我什么,你可知道,私自闯入哀家的寝宫,是死罪!”胡后语气镇定,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身体因惧怕而微微发抖。
“你与元怿,究竟是何关系?”元遥微微变了声音,他想胡后应该不至于立马就认出他。
“我与元怿?”
“照实说。”
胡太后笑道:“河清王,他是先帝的弟弟,天下人皆知。”
“那这是何物?河清王又为何深夜从太后的寝宫中出来?”元遥伸手将那锦囊扔在地上,“这可是我从太后的床边捡到的。”
胡后的瞳孔倏地放大,她道:“那又如何,皇弟进宫看哀家也不行么?”
元遥犹豫了一瞬,问:“那我再问你,先帝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自然是是病死的,先帝去得急,哀家也很难过。你究竟是谁?”
“最后一个问题,唯心究竟是什么人?”
“唯心?”胡后似乎听见了佛珠轻微碰撞的声音,她猜道:“元遥!你是嫌禁足七日不够长么!你怎么进来的?”
至此,元遥也不再隐瞒,他早已打算七日之后无论胡后是否按照约定赐予他爵位,他都会走,与陶惜年走得远远的,兴许不会再回来。
他在魏国所拥有的,也不过一座京兆王府罢了,以及父亲留下来的些许田产和家财。而这些的大部分,他都该留给元太兴,尽管元太兴可能不需要。元太兴上回同他说,他准备离开洛阳往嵩山去修佛,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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