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他一把将手里的笔拍到了桌面上。
视频中原本在汇报情况的下属立刻噤了声,涂玉晴也被吓了一跳,搞不清视频那边哪一句话让老板心情不愉快了。她和视频那位分公司经理对视一眼,抿了抿唇,试探地看着康司祺。
“康总,您,怎么看凌经理的建议?”
康司祺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盯着视频:“你再说一遍。”
视频中的分公司经理凌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希望康总本周内能亲自到新区来看看,康总您既是我们集团的形象招牌,也是全公司最熟悉那里村民的人,由您出面,相信能说服他们。”
康司祺又捏起笔,似乎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凌阳:“可以,你们安排时间和流程,定了报上来。玉晴,你对接好,除了周五下午,其他时间都可以用。”
涂玉晴低下头,心情复杂地扬了扬眉梢:“好的……明白。”
第八章
新区是指c市和隔壁l市交界的一块地方,今年刚刚划归c市管辖。是个有海有山的好地方,但由于种种原因,当地一直没有开发,更没能沾上两市蓬勃发展的光,改革开放都快四十年了,那块地方还是一片靠养殖生蚝和珍珠创造gd市之后,那里定名蒲安区,同时在市政府五年计划中被列为重点发展对象。乘着这股政策东风,本市无数企业家涌到新区,试图早拿项目早占一席之地。这当中,嗅觉最为敏锐的自然要数康司祺。
早在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就亲自去考察过那片土地,去年新区规划还是捕风捉影的阶段,他已经和两个村庄把租地建度假村的事谈了七八分;一转年,规划文件发布,他就把具体的对接事宜都移交给了一家下属公司。
然而不料,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到了今年却卡在新区的新班子手上。
项目申报递到新区政府手里,涉及的几个部门说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找理由打了回来,公司方面几次按要求补充材料都无济于事。不仅如此,最近更是发生了当地村民联名告“无良企业强占村民良田”的轰动事件。
事态至此,凌阳不得不开口请康司祺亲自去新区走一遭,毕竟,当初实地考察、与村民直接接触交涉的,都是他本人,他跟那里许多人围着小木桌吃过烤生蚝,是真正和村民达成了共识的。因此,“强占”一说从里到外都透着诡异的阴谋味儿。
康司祺明白,一切阻碍产生的主要原因都不在公司和项目本身,他这是不幸成为了上面人博弈的棋子。本来,既然被摆上了棋盘,他对这杯羹便不再抱过多留恋,但项目凝聚了公司许多人的心血,他就算做样子也要做到位,必须努力一把,不能让付出的人看自己的付出白白被弃置,那寒人心。
所以,新区他是一定要去的。
至于那个“除了星期五下午”的行程安排限制……唉。
涂玉晴盯着老板本周的行程表,愁得直咬笔杆,因为上面空着的只有周五下午。而且,纵观其他安排,都容不得轻易修改。她花了一下午和凌阳商量,最后只得拟了一个“周末”的计划,然后心情忐忑地拿到康司祺面前。
康司祺沉默了一会儿,到底点了头:“就这样吧,好歹算是本周内。”
涂玉晴暗松一口气。
康司祺这个人在对待一些亲近关系时,相当爱走形式主义,并且颇有几分强迫症。比如,他对康露洁的关心虽然不见得有多足斤足两,但每周末都会尽可能留时间给她。仿佛留了这份时间,就是真心践行了“父亲的关爱”,这份形式他很少打破,因此现在同意周末去出差,等于一个不小的让步。
他肯让这个步解决行程问题,涂玉晴当然高兴,同时更感到吃惊。
因为空白的周五下午,是他最近的新款形式主义,为的是追庄泽。一个多月了,这个形式还没撤,也就是说——他居然还没追到!
而且,为了这,他竟牺牲了给女儿的“周末父爱”!
嚯,新鲜。
涂玉晴忍不住一离开康司祺的办公室就给康露洁发微信,极尽形容之能事,花了半分钟的语音,把康司祺这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决定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末了,大发感慨:“露露你眼光真的可以啊,给你爸招的这是什么人?你说,你爸什么时候打过这持久战啊?”
康露洁秒回一串尖叫,连问三声“真的吗”,然后得意洋洋吹起庄泽:“跟你说你还不信,等你认识庄老师了就知道,我们庄老师那可真是人间春色!润物细无声!我爸现在啊,肯定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坑了!”
涂玉晴哈哈笑,语音道:“你把你爸说得像个小弱智,你爸能打你!”
话音刚落两秒钟,就见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说话……”,这时,办公室们被敲响,她头也没抬,回了声“请进”,然后点开康露洁刚刚到来的语音,小姑娘声气十分响亮。
“姐你说得对,我爸在感情问题上就是个小弱智,他以前那是没遇到过能让他暴露的,庄老师就能让他栽得很惨!”
涂玉晴笑得更乐了,一抬头,康司祺正站在门口:“……”
咿呀,八卦亡我。
康司祺那张冷俊的脸,在这种冷峻的场面下看起来仿佛更令人颤抖了。涂玉晴心虚得想钻到桌子下,电光火石一瞬间,甚至打好了辞职腹稿。然而那都只能想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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