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白江停下脚步。
“是被你用天鸿拳打死的……”
青铭话音未落,便听到“哐当”一声,继而眼前一黑,韩白江竟突然扔了托盘,欺身上前,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往墙上压去,一手按在他肋下的伤上,指甲一寸寸抠入那个伤口。
“我告诉你,我的妻儿是祁天鸿那个老贼杀的!”韩白江失控的嘶吼道,他眼圈泛红,斯文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青铭被他这样钳制,胸膛痛苦的起伏着,冷汗自脸上不断低落,正欲张嘴再说些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声音:“韩先生何故如此激动,这是要杀了你的试验品吗?”
韩白江被这么一喊,算是回过神来,他松开青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转身对门外道,“欧阳楼主稍等。”
他捡起地上的托盘,见有两个瓶子已被摔碎,血从瓶中流失,皱了皱眉,半侧着脸对身后道,“不想这么快死的话,就不要再触怒我,不然吃苦的还是你。”
韩白江出了密室,关上室门。
无双楼主等在门外,两人往外走了几步,站在通道上小声议起了事情。
通道上点着几个昏黄的火把,一束光线正好从侧面照亮两人,透过密室门上的气窗,将两人的侧脸投于密室的墙壁之上。
青铭内力被封,眼力却仍在,他看着密室墙上的投影,尽力解读着两人的唇语。因为韩白江和无双楼主说话时所站的角度微微在变,青铭努力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西北……赈灾粮食……近日多雨……‘无双’在雨中无法传播……此行人手……”
不一会儿,那墙上的投影便开始移动,直至完全消失。
寒风带雨,乌云遮月,几个身影在黑夜中冒雨快速前行,向着苍云山脚下的小镇逼近。
一个半时辰前,李朗一阵风似的冲到他爹面前,因为没有打伞,从头到脚淋得湿透。
祁天鸿吓了一跳,刚想唤人来帮他收拾,就被李朗一把抓住胳膊。
“是韩师兄……是韩师兄!”李朗边喘边对他爹道。
背后操控自己被找到这件事,必然是熟悉山庄隐秘内情的人,那么很可能是山庄内部具有一定地位的人;能够下药威胁,是可以接触药物或者精通药理的人;今年二月身在锡城还能去而复返,则应该是可以经常外出之人;面如书生,长相温和,这些条件结合起来,李朗最终也是首当其冲想到了韩白江。他曾听青铭说过,韩白江自从夫人去世,每年会抽出一段时间外出行医积德,于是便跑去药堂,向药堂弟子打听韩白江今年二月的行踪,弟子们告诉他,韩堂主今年二月确实南下行医,具体去到哪些地方,大家不太清楚,而至于中途有没有回庄,也无人注意,只是大少爷三月初遇刺之后,韩堂主又隔了几日才赶回山庄参与医治。
总的来说,时间与朱聪儿提到的“失主”在锡城出现的时间是吻合的。而韩堂主自从确认李朗的蛇毒伤势无碍后,便于前天下午又外出散心了,此时正巧不在山庄。
李朗还打听到,韩白江的老家就在苍云山脚下的悉云镇,脚程快些的话,半天时间可以赶到,顺着查探的思路,青铭此次请假很可能便是去悉云镇查找线索证据,也很可能是身陷韩白江之手了。
虽然不知道青铭为何会怀疑林开,韩白江的行为似乎也有矛盾之处,而且动机不明,但李朗已经等不了了,他冲到他爹面前,把青玉典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对韩白江的怀疑说了出来,而青铭的部分,为了避免麻烦,李朗说成是自己让青铭做的查探。
“所以现在青铭很可能被韩白江抓住了,我们得赶快派人去救他。”李朗一股脑说完,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祁天鸿虽然几次想打断,但最终耐着性子听李朗说完,他想,还好对李朗身份做了几重验证,否则这谜中谜般的故事,真得让他对认子一事重新审视了。然而他还是皱起了眉,抬手摸了摸李朗的额头道,“你先前才说是派青铭去穆家送信,现在又说他被韩白江抓了,莫不是着了什么邪糊涂了?”
“哎呀,爹,我没有糊涂,我说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李朗挥开他爹的手,急得要跳脚,“您赶快派人去悉云镇查一下,说不定能发现韩白江的什么大阴谋,现在就派人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哼!我看不是晚了来不及查阴谋,是晚了来不及救那个青铭吧!”祁天鸿甩了下袖子,略带怒意道,“我看你就是着了青铭那个下奴的道,想一出是一出。白江跟随我多年,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山庄的事,上次你大哥遇刺,最后也是他和其他几个大夫合力救回,又怎么可能对山庄起什么歹念?你现在无非是想我派人去找青铭,其实你根本不知道他去哪了对吧?我看不用找了,直接让暗堂按叛逃论处吧!”
“爹!”李朗拔高了声音,涨红了脸道,“你不要把我想的这么幼稚好不好?我就算想找青铭,也不用想出这么拙劣的借口!我是根据证据推断,觉得韩白江真的有问题。你说他这么多年来没做过坏事,那会不会就是二月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改变了他的想法?当时他在锡城去而复返,中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呢?比如被坏人拉拢了之类的?”
“不可能!”祁天鸿道,突然,他眼睛转了转,问,“你刚才说二月?”
“是的,二月初的时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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