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何如林看着院子里上蹿下跳的黄鼠狼,眼睛一亮:“那黄老鼠是不是被困住了?”
邵云去摇摇头,毛笔一收,他将画好的符纸揣进怀里。
就在这时,那黄鼠狼终于不闹了,它粗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四周,它哪里不知道这群孤魂野鬼打的什么主意,想把它困死在这里,好叫他束手就擒,没门!
它抖了抖屁股,一股青黄色的气体从它的尾巴下排了出来。
它周身的空气顿时扭曲起来,依稀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鬼打墙,破了!
邵云去并不觉得失望,意料之中的事情。鬼打墙也不过是依靠改变气场进而造成人视觉上和触觉上的错觉而已,因而要破鬼打墙也简单,同样也只需要改变周围的气场。
只是现在黄鼠狼已经用了自己的杀手锏,也就是它刚才喷出来的臭气,接下来要对付它就容易多了。
“捂住口鼻——”邵云去大声喊道。
正在这时,冲天的臭气席卷而来,不慎中招的何华捂着胸口,呕吐不止。
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黄鼠狼眼珠子一转,决不能等这群孤魂野鬼反应过来再造出一个鬼打墙来困住它,到时候它可没有再逃脱的本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它心下一动,转身向屋子里袭去。
邵云去眉头一皱,提着一把桃木剑,左手按在供桌上,直接跃了过去,紧跟其后。
何华回过神来,顾不上腹内的翻滚,她离得近,赶在邵云去前头冲进屋子。
等到邵云去赶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屋内传来何华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你害了我孙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祸害他的身体?”
邵云去定睛一看,床上邓伦的身体歪歪扭扭的站着,昏黄的灯光下,“他”倒映在墙面上的影子后面分明缀着一根左右晃动的尾巴。
“他”咧着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何华有些崩溃:“我自问和你无仇无怨,你被何寡妇救回来的时候,我还给你喂过肉吃,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我家?”
“他”冷笑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操着一口怪异的口音:“无仇无怨?你说无仇无怨——”
门口紧随而来的邓和喉中一片干涸,眼睛猩红。
“那你不如问一问你的好儿子,六年前那天,何寡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是掉在井里淹死的吗?”何华下意识的看向邓和。
邓和张了张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桀桀——”
“他”冷笑两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今天我必要你邓家家破人亡,以命偿命。”
说着,“他”眼珠子一转,目光直直的看向床头不远处的一把剪刀上。
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他”操纵者身体,三两步的走到床头,拿起剪刀,尖锐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子轻轻一扎,一颗颗血珠渗了出来。
“不,你不能这样。”何华心里一紧,失声喊道。
“他”眼睛里泛着光:“你们不就是想把那小崽子的魂魄招回来,好让他复活吗!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毁了他的身体,你们还怎么把他复活!”
“不要——”何华心神意乱,她扑通一声就给床上的黄鼠狼给跪下了,苦苦哀求道:“黄大仙,黄二老爷,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发发慈悲,我可怜的孙子今年才五岁不到啊,你又何必为难一个孩子!”
“戚——”
“他”唾弃一声,狠狠的看着邓家人:“我发慈悲?你孙儿可怜,那何寡妇就不可怜吗?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命,谁来可怜她。”
听黄鼠狼三句不离何寡妇,何华回过神来,她转过身看向一脸恍惚的邓和,撕心裂肺的吼道:“畜生,你说,何寡妇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哇……”
何华悲从中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邓和一个踉跄,跟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呐呐说道:“不,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那天,那天我就是喝高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的……”他浑身抖的厉害,低吼着说道,眼泪刷刷刷的落了下来。
六年前,邓和刚刚和何翠结婚没多久,对着何翠那张黑不溜就的脸,邓和自己都觉得郁闷。加上又是年节过后,正是亲戚往来最频繁的时候,村子里的几个老哥们约着一起聚上一聚。正喝到兴头上,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何翠。几个糙老爷们,喝高了嘴贱的厉害,损人不利己的调侃话,没经过大脑一咕噜的都倒了出来。
这不是往邓和的伤口上撒盐吗?邓和可是被恶心了个透。他气上心头,直接掀了酒桌,夺门而走。
正是深更半夜的,邓和又喝昏了头,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何寡妇的门前。一想到何寡妇,邓和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为什么?
事情还得从七年前的洪灾说起。
前头说了,邓家村临水而居,虽然只是支流,但大洪水来的时候,邓家村可不也就遭了秧。
当时邓家村的村长是邓和的爹邓长远,邓长远可是个大公无私,急公好义的好村长,在村民之中名声相当好。
洪灾来的太急,当时邓长远正在地里干活,他也顾不上自家人如何了,跳下水就冲着最近的人家救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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