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寒连连摆手,谦虚道:“不当人子,本就是他们该得的,若我只顾着自己,成什么人了!哪里对得起那么多在我眼前死去的兄弟!”
听了这话,白将军越发敬佩,当即邀请道:“若你不嫌弃,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认了你这个兄弟!下朝之后一并吃酒去!”
他的官职虽不如牧清寒高,如今只有从三品,可家世背景十分显赫,祖父乃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从龙功臣之一,被封为庆国公,到了他这一代就只剩下了一个侯爷的爵位,还是他自己实打实的挣了一个上将军的官职,也算不辱没祖宗。
若非如此渊源,一般人也不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骂脏话……
白将军这样明晃晃的示好,基本上就代表了他那一派系人物的态度,怎能不叫牧清寒喜出望外!
于是接下来整整五天时间,朝廷上下都在围绕“到底该不该加钱”“若是加该加多少”进行激烈的讨论,一众反对派文臣也是吃尽了苦头,每每下朝时,一干武将还都气定神闲,有余力吆五喝六的去结伴吃酒,而那些文臣们便都气喘吁吁,一步三晃。
对手风格不匹配,真是吵架都吵得不痛快!
往往文臣的攻击手段就是“引经” “据典”“讥讽”“揭短”四部曲交叉进行,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关键是……那些武夫压根儿就不接招呀!
什么“子曰”“诗云”,俺们就是听不懂,听不懂,你能咋地?
要钱,我们就是要钱,没别的!
若是文臣上下一心倒也罢了,没准儿还能想出点儿阴损的招儿来,可惜他们中间还明晃晃的穿插着几个 “叛徒”:
唐芽唐阁老率领的那一众唐党,可不就是牧清寒等人的内应么!
眼见着反对派的声势日益衰微,魏渊就偷偷对太子进言,说如今南方尚且不太平,不如就略隧了他们的意,也好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好叫他们知道朝廷是将他们的付出和贡献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跟这些大老粗根本没得道理可讲,往年没人带头也就罢了,如今冷不丁撞出来牧清寒这么一个出头鸟,那些人瞬间就拧成了一股绳,若一味强硬,万一闹得撕破脸,惹出乱子就不好了。
皇太子一听这个就牙疼,心道什么南方,孤怕的就是南边!
若给北边战线的伤亡将士提高抚恤,南边的必然也跑不了,一个两个的有样学样,这得多花多少钱啊!
可眼见闹到这一步,若朝廷真的一点儿也不退让,传出去未免也太没有人情味儿了点……
另外,如今眼见武行复兴在即,若自己当真能应了,说不得还可顺便收拢人心。再者这些银子本就走国库,这么一算,倒也不算亏。
于是七日后,太子终于请了圣人用印,同意给伤亡将士根据伤亡实际情况和功劳大小以及官职高低分别增加十两到二十两不等,另外再多免税一年。
十两,听着不多,可若在小型村镇,节省一些就够一年的开销了,实在可以称得上是历史性的进步。
这是在算是意外之喜了,因为当初进言时,牧清寒甚至已经做好了自掏腰包的准备!
有了这十两、二十两的,说不得众将士就能手头略宽泛些,到时候自己再补贴下名下士兵,也就勉强过得去了。
私底下去见唐芽时,牧清寒和杜文二人也感慨万千,这算是他们低估了皇太子么?
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好歹结果是好的,这就叫人能有盼头了。
稍后,牧清寒等人又开始暗中盯着抚恤金发放的事儿,然后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果然有人在贪!
像发放抚恤金这种事情,中间还牵扯到lùn_gōng行赏、查验籍贯等,就需要由户部、吏部和兵部联合主持,十分繁琐,难免人多手杂,这就给了许多有心人可乘之机。
按理说,身在户部的杜文也该管这块的,不过因为几个上了名牌的主将与他关系匪浅,又刚发生了武将联合要钱的事儿,唐芽主动示意他退出来。
不过不管,还可以看嘛,结果这一看就看出事儿来了。
他又找了牧清寒,联合白将军一起在兵部顺藤摸瓜,还真揪出来几条蛀虫,堪称害群之马,而且瞧这个熟练又缜密的样子,绝对不是头一遭了。
然而看着这份新鲜出炉的名单,不管是牧清寒和杜文都愣了,最后还是去找了唐芽商议对策。
无他,其中一人乃是潘一舟的师弟,也就是……郭游的师叔!
论理儿,这事儿该是铁面无私的,不敢一旦开了头,后面的都不好处理了。而且这段时间唐芽也准备肃清朝廷,这人恰好撞上来,正该揪住他,叫魏渊痛失臂膀。
可为难就为难在,此人是郭游的师叔,还是时常往来,感情颇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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