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沉默着。
良久之后,才听见朱炎用略微低哑的声音问道:“那个人是谁?”
叶木青答道:“不方便说。”
朱炎咬牙问道:“张威荣?”
叶木青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朱炎突然冷笑一声,道:“我有点怀疑你的品味和眼光了。”
叶木青道:“我相信你的人品和心胸。”
朱炎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沉默了一会儿,面露苦笑道:“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
叶木青心里想说,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你,我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明白不想要什么。不过,这句话她不会对朱炎说,她不想太过刺激他。
叶木青看看窗外熟悉的街景,见县城已经到了。便说道:“就在这里停下吧,多谢朱少爷。”
朱炎看看窗外,说道:“这才刚入城不久,离你的摊位还远呢,还是把你送到吧。”
朱炎到底还是坚持把叶木青送到了叶大姑家,叶大姑家这时候没人,门锁上了。车夫帮忙把东西搬到门口。就在车夫帮忙卸东西的时候,正好路边经过一个人,这人正是张威荣的好哥们郭义。
郭义一脸惊讶地看看那辆马车,他认得那马车的标记,那是朱家的,只是叶木青怎么搭上了朱家的马车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郭义这人素来以直肠子著称,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郭义就这么直接冲上前问叶木青:“那不是叶家妹子吗?你怎么从朱家的马车上下来?”
叶木青转头一看见是郭义,虽然心中不喜,但也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我从家里带的东西多,牛车不好拦,正好碰到朱家的车,他们就顺路把我捎进城了。”
郭义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朱家在城里,你在乡下,你们俩怎么会顺路?”
叶木青有些不耐烦了,你又是什么人呀,这样问东问西的。
叶木青还想好怎么回答,马车上却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我在乡下建了一个院子,正好与叶姑娘家比邻,这么好你明白了吗?”
郭义大概没料到朱少爷也在车里,眼中隐隐冒火,他一步上前,冲上去掀开马车的车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朱炎,气呼呼地说道:“姓朱的,我告诉你,你别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郭义警告完朱炎,又转过脸训斥叶木青:“我说叶家妹子,那些外面的男人不是东西,你自个也得注意些,俗话说,篱笆扎不牢,野狗钻不进。你平日里抛头露面本就不应该,再不注意那以后还得了。”
叶木青听到这些话,先是惊诧,接着是哭笑不得。这人是把自己当成谁了。劈头盖脸地上来就教训她。
她不由得又想起上次的事,这回是新事旧事积攒在一起,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当下便冷冷地说道:“郭义是吧,我仅仅是搭乘一下便车,你何至于当着大家的面来教训我?别说我没做错什么,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是我的什么人?”
郭义也是一脸震惊,满脸怒气地质问道:“叶家妹子,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是郭义,我是张威荣的大哥,你做得不妥当,我遇见了说你几句不应该吗?”
叶木青冷声道:“一点都不应该,你根本没有资格。你给我听好了,你是张威荣的大哥,不是我叶木青的,我爱怎么抛头露面是我的事,我爱搭谁的车也是我的事,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听明白了。我以后你以后管好你自己,少赌些,少意气用事,听明白了吗?”
从来没人这么当面数落过郭义,他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极大的损害,黑红的脸膛变得通红,他气指着叶木青,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竟敢这么说我?你竟是这样的人。”
两人正在争执时,叶大姑和刘富良刚好从外面回来了,她是多少知道郭义这人的行径的,赶紧把叶木青拉进一边,又叫刘富良去安抚郭义。
叶大姑悄声问问叶木青怎么回事,叶木青把郭义跟张威荣的交情以及与自己的冲突都说了。
叶大姑却道:“我猜肯定是姓张的当着自己哥们的面提到了你,这就是他的不对了。你们之间还没什么呀,他这么说不是败坏你的名声吗?不行,我以后见了他得跟他说明白。”
叶木青这才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不妥性,她以前之所以没意识到,是因为她仍用现代的标准来看待这一事件。她觉得哪个人若是心仪的男人和女人跟自己的好朋友说很正常。但在这里却不妥当,特别是郭义那种人更不妥当。
想到这里,叶木青说道:“大姑,我知道了,我以后见了他会说明白的。”
叶大姑又悄声问朱炎的事叶木青便小声把朱家在她家东边建房子的事说给叶大姑听。叶大姑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这该不会是盯上你了吧?”
叶木青叹息道:“也许有别的原因吧,但不管怎样,我刚才在路上已经把话说明白了。”
叶大姑点点头:“说明白了也好,一会儿我再去跟他说几句,这事就算不成,也别结了仇。”
说到这里,叶大姑又示意叶木青:“你一个姑娘家别跟郭义在外面吵,你先进去收拾东西,我跟你姑父来应付。”
叶木青想了想也只好答应了。
叶木青忙着泡豆子,收拾带来的东西,过了一会儿,叶大姑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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