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殿里,圣隆帝高坐在龙椅上, 安王跪在地上,低着头, 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安王兄,可否告知朕,你这么做, 究竟是为了什么?”圣隆帝的话音落地,之后一室静寂。安王不肯出声,直到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入他的耳中,安王忽然一抖, 抬起头来看过去。圣隆帝正端着茶碗,碗盖安安稳稳地落在茶碗上。刚才那声响动,正是碗盖跌落茶碗上发出来的。
“是他自己想不开要自杀,与臣何干?臣并没有动手。”安王目光游移,可一旦眼神落到圣隆帝身上,立刻变了样。复杂中带着畏惧,畏惧中又添了几分快意。
“啪嗒”一声,重重响起。圣隆帝用力将茶碗放下,碗与桌面接触,发出声响。
“安王兄是没动手,可你动了口。”圣隆帝冷哼一声,冷冰冰地看着安王。两人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安王双眼一缩,重新低下了头。
“圣上是连臣说话都要管了?”带着浓浓嘲讽的话语从安王嘴里说出来,让圣隆帝多看了安王一眼。他有多少年没听过了?那还是安王摔断腿之前才有的,二十年了。面前的这个人再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能与他一争高下的人。他畏畏缩缩躲在京城王府多年,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吗?
“若安王兄胡言乱语,朕必然要加以约束。”安王是臣,他是君。兄长之前,安王还是他的臣民。败者臣服,他以为安王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圣上说的是。”安王仿佛记起了什么,突然改口。
“安王兄现在可以告诉朕,为何诱杀小民何三了吧。”
“诱杀?臣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起杀念?大约是他无力偿还赌债,一时想不开才上吊自尽的。臣顶多是见死不救。”安王一脸不屑,眼中滑过一抹得意。
“敢问王爷,为何这些日子频繁出入何三家中。”顾知板着一张脸,让人看了实在难以生出愉悦感。
安王皱眉,一脸不快。要不是圣隆帝在场,他压根不会理会将他堵了带到含元殿来的顾知。
“本王乐意去哪里,难道还要顾提刑批准不成。”安王横眉冷对顾知,若是手中有剑,他必定一剑捅过去了。
“王爷愿意去哪里,是王爷的自由。只不过王爷如今身上有了命案,依律例,下官是能问上一问的,还请王爷配合。王爷为何要频繁出入死者何三家中。”
安王臭着一张脸,看着顾知,眼神阴骛。
“臣不日前拾到一粒石珠,不知王爷可曾眼熟。”顾知从袖袋中拿出一枚墨绿色的石珠,端看成色,与安王手上的那一串石珠一模一样。
“咿,这不是安王兄的母妃赠予安王兄的洗墨珠?顾知,你在哪里捡到的,怎么不交还给安王兄?朕记得安王兄的洗墨珠手串前几年不慎丢了一枚,或许真是你手上这一枚。”顾知手上的石珠从何而来,圣隆帝并不知情。既然这石珠与安王手上的那一串洗墨珠一样,那就必须是安王的。
自洗墨珠从顾知手上出现,安王的心就蓦地一跳。那颗珠子,很多年前就丢了。他曾怀疑被人捡走了,遍寻不得,没想到今天会被顾知拿到手。
“这颗洗墨珠内壁刻有一个篆字,臣妻恰好识得,正是一个安字。”
“那就是安王兄的,无误了。朕记得安王兄的洗墨珠手串中的每一枚珠子的内壁里都刻有篆字安,乃是雕刻大师陆运的手笔。你这颗洗墨珠上若有安字,又是篆书,那必定是安王兄的无疑。顾知,你将洗墨珠给安王兄看看。”
“不用看了,的确是臣的洗墨珠。不知顾大人从何处得来的。”安王原想否认,可是陆运那个老匹夫的东西,别人很难造假。再者,洗墨珠本就少见,尤其是成色一致,同时还有陆运篆刻的洗墨珠,那就少上加少了。他的洗墨珠掉了一枚之事,也不知圣隆帝什么时候发现的,要今天圣隆帝不将这件事挑出来,他绝不会承认顾知手上的洗墨珠是他的。可想而知,能被顾知拿到的东西,绝对不可能走正常渠道。朝中谁不知道顾知的出身?也不知他从哪里将这东西找到的,只怕沾满了晦气。
“既然是安王兄之物,那就物归原主吧。”圣隆帝随口说一句,看向顾知。顾知听出了言外之意,出言拒绝。
“圣上,将洗墨珠归还给安王,这恐怕不行。这枚洗墨珠是臣从秀女居住的宫外别苑后面的矮山上一名秀女的坟堆里挖到的。既然这枚洗墨珠乃安王所有,能否请安王告之,这枚洗墨珠是如何到张慧云手中的。或许张慧云这个名字安王不熟悉,那么米仙儿呢?”
“什么米仙儿张仙儿的,本王根本不认识,洗墨珠是本王不慎丢失的,谁知道被什么人捡到了,占为己有。现在还沾满了晦气,顾大人要喜欢,送给顾大人就是了。一枚洗墨珠而已,既然做了陪葬品,满是晦气,不要也罢。想必母妃泉下有知,知道本王将这枚洗墨珠弃了也不会怪责本王。”
“那么王爷可否告知下官,庆历十一年四月初六这一日,王爷瞒着众人去五庄观做了什么?为何王爷的贴身之物会出现在五庄观。”顾知的手中出现一物,一根黄色的腰带。
安王见状,眼球一缩。顾知眼里闪过一道光,精明而锐利。
四月初六那一晚,一名秀女被人发现吊死在五庄观的百年老树上。后来,有忤作验尸得出那名秀女不是死于自缢,而是先被人吊死后,再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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