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飐滟,檐下丹朱色璎珞似火。
姹嫣拂开飘飞的湘帘,引盛迟暮入内,“这是殿下的书房了。殿下读书时不喜人打搅,书房很少有人来。”
由此观之他真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不学无术。
姹嫣似乎看出了盛迟暮在惊奇,便解释:“其实殿下不爱读书。”
“原来如此。”盛迟暮点头,反而有些释然。
书房里正堂挂着一幅字,錾银边镶着拱在一扇屏风上头,题着:朗月清风。
落印是任胥。
盛迟暮惊讶,这字写得潇洒遒健,不是一般手笔,不禁又望向姹嫣。
姹嫣低眉道:“这是太子前日题的。奴婢斗胆说一句实话,殿下在撞晕之前……”又抿了抿唇,道,“您看看便知道了。”
左右太子那字迹在宫里头不是什么秘密,来人又是太子妃,姹嫣便大胆从纸篓里抽出了一卷卷得工整用红绸子裹着的宣纸。
盛迟暮缓慢地展开。
如果还有什么能形容任胥这字的话,那应该是:惨绝人寰。盛迟暮只看到一堆堆墨团铿锵顽强地杀入视野,满纸黑白淋漓,全然不知所云。
盛迟暮微微错愕,姹嫣强忍着偷笑的冲动,才能解释下去:“殿下只收罗写得顶好的墨宝。”
所以这副字,已经是他写得最好的作品了?
盛迟暮用指尖轻轻摁了摁额头,虽未见得有什么神情,但姹嫣感到了太子妃娘娘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回望了眼悬于正堂的书法,心里头划过淡淡的异样。这字,有些熟悉。
她走到书桌畔,沉香木上架着精致典雅的笔架,古朴的砚台,但正对着这块书桌的,却是挂在书房内侧的一幅画。
盛迟暮一瞧过去,视线便凝住了。
姹嫣也跟着一瞧,整个人便有些愣:这幅画,怎么、怎么还没收?
“这是——”
盛迟暮有些讶然,走过去。只见那画中女子,沉水眉梢,如簪翠羽,眉眼犹如盈盈之地,仿佛水之湄丛丛芳草,嫣面拂春带露,挽一袭黛色绿萝绣样的外衫,绣腰襦如波似雾,但那正该波澜之处,那美人sū_xiōng,竟被生生撞出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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