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怕她咬破了。
任胥抱着她到书桌旁坐下来。
这种事以前他就老爱玩,盛迟暮只得配合,只是抱着在房间里走便很难受,盛迟暮轻轻地哼着,直至他们坐下来,任胥将她放在腿上,书桌上有一张铺开的白色宣纸,笔架倒悬着一溜的毛笔,都是上等狼毫,任胥道:“挑一只?”
盛迟暮看到那支最粗的毛笔,心理阴影便上来了,上回他就用这支笔……盛迟暮挑了一支最细的。
任胥笑起来,“那还要研墨呢。”
盛迟暮浑身一激灵,见他手要去拿砚台,忙倾身上前夺了过来,任胥“嘶”一声,好像碰痛了哪里,盛迟暮抱着砚台不撒手,也不吭声,好半晌,才悄声说,“不许画在我身上……”
任胥哈哈大笑,“不会,我教你画在纸上。”
盛迟暮的丹青也不差,但是任胥就喜欢教她,他自己也没多少长处,就指着几幅墨宝过活,任胥耐心地抓住她的柔荑,用纸镇压好宣纸,研墨,蘸墨,松香袅袅晕开,笔下沁出漆黑的墨渍,盛迟暮双唇轻颤,在画纸上走笔,运出一条浓墨的痕迹。
第一笔就毁了。
任胥反而得意忘形,“嗯,暮暮现在画得了么?”
画不了,任胥太坏了,每次她动笔,他就动自己,自己怎么能保持平衡,更不要说提起作画了。
“银修,你欺负人。”
他就喜欢听她娇嗔,心满意足地抱起娇妻,敛唇道:“我欺负你了?暮暮,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几时欺负你了?我一向是——”他动了一下,盛迟暮咬唇颤抖,却听到了他的耳语,如此温柔,“最爱你的啊。”
盛迟暮不敢吭声了。
任胥再抓起她的笔,温柔地指引她提笔勾勒,墨水挥洒,素宣上浮出了窈窕的轮廓,远远一望,宛如淡烟里行吟而来的妙龄女子,盛迟暮惊讶地看着笔下生花,被他一路引导着,描摹出引人遐想的雾水中的美人,竹枝三两,旁逸斜出,画中女人一袭长袖襦裙,丝绦缱绻,打扮得端庄温婉,鸦发如藻,身姿婀娜……
“好看么?”
盛迟暮点头,“好看,银修很厉害了。”
好像连带什么一并夸了,任胥笑得乱颤,盛迟暮便撑着手靠着桌上,双臂微微抖动。
这时候,窗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皇上,我听下人说您身体不适,我煮了——”
阳飞燕已经推开了门,她没有规矩地闯入,手里托着一只药盅,大把金色的阳光抛洒而入,阳飞燕呆呆看着书桌后的两个人,任胥抱着他的皇后在作画,衣衫虽说完好工整,可那两人的脸色却全不只是作画那么简单,阳飞燕傻立了一会儿,进退不得,眼泪几乎要落出来了。
都怪任胥要玩这个,盛迟暮没想到阳飞燕会突然闯入,尴尬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任胥却偏做正色,一本正经地说道:“院中没人么,阳姑娘这么进来?”
盛迟暮手肘搁在书桌上,沾了满袖的水墨,知道任胥又在底下使坏了,却硬是不吭声,喉咙里艰难地滚出破碎的一点声音,香汗一缕一缕地沁了出来。
阳飞燕忙放下药汤,通红着眼睛,福了福身道:“臣女告退,是臣女冒犯了,望皇上恕罪。”
她只得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得逃!
阳飞燕远去了,任胥才轻声一笑,“暮暮,我是不是很配合你了?”
盛迟暮不是想用这种方式让阳飞燕知难而退啊!
任胥这人坏透顶了!
“你出去!”
“嗯……”任胥不肯,抱着她又温存了一会儿,才起身出门。
盛迟暮又羞又恼,捂着脸躲到了被子里,虽然阳飞燕不禁通报擅自闯入是她不对,可盛迟暮还是羞,她以后再也不与任胥玩这种把戏了,不好玩!
她赌着一口气,一整日又不同任胥说话了,任胥担心又惹恼了她,傍晚传饭的时候,让齐嬷嬷和下人收拾行囊,推开门,盛迟暮还躺着床上睡着,任胥靠过来,坐在她的窗边,修长的双手打起帘,温笑道:“咱们明日就走啦,暮暮,还睡着么?”
不睡又能做甚么?
任胥又道:“我方才又见着了阳姑娘。”
盛迟暮虽然不说话,但也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
任胥叹息了一声道,“我与他爹在正堂喝茶,正说了告辞的事,没过一会儿她就来了,要替我端茶倒水的,只不过没留神水泼在了我膝头,阳大人怕惹怒了我要赔罪,阳飞燕便跪下来求我,让我带她一起走……”
听到这儿,盛迟暮才扭过了头,双目晶莹,“你要愿意,带谁都可以。”
“你还不信我?”任胥峻眉微沉。
盛迟暮自知又说错了话,只是方才的事还没缓过来,忙拉住他的手,“你答应了么?”
声音温柔多了,任胥的毛立马被抚平,“没有。”
“那你可伤她心了。”盛迟暮轻叹。
任胥咧嘴,“我只说‘朕的皇后善妒,一山不容二虎,你还是同她说去吧’。”
盛迟暮惊呆了,任胥不乐意拒绝,非要自己出面,这份执着真是——
“银修。”
“你说。”
“你不就是想看看,看我为你争风吃醋到什么地步么。”他就是孩子脾气,非要弄这么多弯弯绕来试探自己,盛迟暮也是没辙,算是服了他。
任胥想了想,这话没有错,不过怎么听着觉得自己这么幼稚呢?
“那好,”盛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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