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言自接管东厂以来,知人善用,又极擅于笼络人心,东厂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迅速遍布煊国各地。在他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就省吃俭用,用省下的银两请识字的宫女教他认字,后来他又跟在太傅院当差的太监搞好关系,让他有机会在太傅院外旁听,这么一步步的,他汲取了不少宝贵的知识。
如今他成了东厂大总管,他也没有止步不前,白天他处理公务,晚上熬夜挑灯夜读,天资聪颖加上刻苦用功,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获益良多。朝中大臣虽然私底下看不起他,但明面上还是要尊称他一声大总管。
秦穆设立东厂的这个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没过多久,徐谨言就揪出了好几个黎国安插在皇宫里的奸细。他没有声张,亲自审讯那几个奸细,从这些奸细口中得知,原来朝中大臣当中有他们的同党,当然,也有个别奸细对自己的国家比较忠诚,无论如何严刑逼供,都不肯指认同党。
徐谨言立了一份名单,将奸细口中的那些大臣的名字列了出来,然后故意让手底下的人把消息透露出去,说是已经揪出了黎国奸细,正要审讯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朝中肯定有人会按捺不住派人将其灭口。
消息一经流出,来找徐谨言的人确实不少,旁敲侧击问他从敌国奸细口中得知了什么,他们当中有些人在那份名单上,有些人动机不明。为了防止那几个奸细被人下毒,他们吃的饭菜一律要用银针验毒,在徐谨言严密的防守下,这些犯人没有一个死于非命。
这一日,苏黎找到徐谨言,问他是否有什么新的进展,徐谨言摇头,叹道:“这严刑逼供的活计,理应交由大理寺来查办,只是我怕徒生意外,就亲自督办了,到底还是欠缺了一些经验。”
苏黎恭维道:“徐公公刚上任不久,就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等皇上回朝了,必有重赏。”
徐谨言谦虚地回:“能替皇上办事,是我的福分。”
苏黎又道:“我跟大理寺卿王均颇有些交情,也从他那里学到了不少,可否让我前去会会这些个囚犯?”
徐谨言微笑道:“苏丞相愿意相帮,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他伸手道:“丞相请。”
两人进去后,徐谨言在边上旁听了一阵,苏黎确实有些手段,三言两语就将那些个犯人说动,后来徐谨言依照计划先行退出,把地方让给了苏黎一人。他不知道苏黎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之后苏黎出来,充满歉意地跟他道:“这几人口风太紧,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也无能为力。”
徐谨言反过来安慰道:“丞相有这个心就很好了。”
三日后,牢中有一名囚犯咬舌自尽。这两者看似毫无干系,但出于直觉,徐谨言觉得苏黎这个人不简单。他本想进一步调查苏黎的身世背景,适逢民间不少百姓遭人言语煽动,要揭竿起义。秦穆出征前,曾留了三万御林军驻守在煊国,如今百姓暴动,有人趁机屠杀了一些百姓嫁祸给御林军,更是进一步激起了民愤,数十万男丁自愿跟随揭竿起义的首领推翻朝政。
眼看情势危急,朝中大臣个个惶急不已,有别有用心之人鼓动他们卷起财物走人为上,只有少数几个刚正不阿的大臣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看清形势的徐谨言心底清楚,这大煊怕是要守不住了,现在摆在他前面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那些朝臣一样携着家眷跟财物找个地方躲起来,一条是远赴边关追随秦穆,与他同生共死。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卑贱如他,本应活在阴暗的角落苟且偷生,是秦穆给了他现在的荣耀,秦穆之于他,就是那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即使摸不到碰不着,他也想在一旁远远地陪着,看着。
他遣散了东厂的太监,本想将孙太后一并带走,但孙太后被人软禁他只能作罢,收拾行囊准备远赴边关的时候,苏黎恰来造访,见徐谨言这副模样,他明知故问道:“徐公公这是要出远门啊?”
本来徐谨言不过是对苏黎有所怀疑,如今见他不急不躁,丝毫没有受民间暴动的影响,徐谨言更是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没有说破,只浅浅笑着,“是啊,我觉着府里太闷了,想出去住上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苏黎淡声道:“那我就在这里恭送徐公公了。”
徐谨言笑着点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苏丞相也要早点为自己打算才是。”
“多谢徐公公提点。”不管徐谨言这话里有几分真心,苏黎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如果能为他所用——
他眼神一闪,在徐谨言上马车之前,出声挽留道:“徐公公请慢。”
徐谨言身形微顿,缓缓转过身来,“苏丞相还有事?”
苏黎斟酌着措辞,意有所指地道:“这世道虽然不太平,但徐公公真要留下,还是能够保全自己的。”两人都是聪明人,话语虽然含蓄,但有些话不必说透。
明白对方是想招安,徐谨言笑了笑,话里留有了几分余地,“我入宫这么多年了,一直小心翼翼看人眼色,不曾好好看看外面的风景,如今有这个机会,我还是想先游览一番山水。”
“人各有志。”苏黎点点头,道:“若是徐公公哪一天想通了,可以回来看看。”
徐谨言道:“谢谢苏丞相好意,谨言记下了。”
——
苏黎只当徐谨言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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