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汴梁人口可不是区区千户,甚至不是万户、几十万户的人家生活在汴梁城内外,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不种粮食的,此时农人手中的粮食已经卖给了粮商,粮铺粮食涨价,普通百姓只能忍着去买高价粮,要不然就没得吃。
“我回宫去和父皇说吧,不行就开常平仓就是了。”没有灾荒的时候提升粮价,虽然有些麻烦,但柴宗训并不觉得有多心慌,各地的秋税秋粮都刚刚入京,想要稳定市场并不难。
“殿下,当心粮仓!”崔瑛想起六安逃犯所做下的事情,提醒柴宗训道。
“是了,我会安排的。”柴宗训对付这些私底下乱七八糟的手段可比崔瑛老道多了,点头应下崔瑛的提醒,一个眼神过去,自有侍卫悄悄离开去处理了。可惜坏消息还没完,很快又有人还禀告,勾栏瓦舍里有人传秋闱有人舞弊,还隐隐将矛头指向了当今太子,以及为太子做参谋的妖人崔瑛。
出了开封府,随便找了个脚店休息的崔瑛听到这些传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小道消息,有点无语。
“哎,阿瑛你怎么都不急的?”和崔瑛在一起的范坦脸色都急变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些民间谣言最可怕了,好好的人经他们的嘴一嚼一传,就不知道要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我知道。”崔瑛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来自后世的崔瑛更懂得舆论的力量,别说曾经什么“苍天已死”之类的谶语歌谣,只要想想潘金莲和武大郎在文学作品中的形象,就知道被造谣的下场了。不过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比他更会运用舆论的力量,崔瑛只要想,他有的是办法洗白一个人的名声或者让一个人声名扫地。只不过,这种能力不能随便动用,没有哪个统治者会愿意自己治下出现一个会随便操控舆论的人。
崔瑛还在等,能熬过五代乱世的世族,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儿手腕,这种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陷害,太容易被拆穿了,而且也伤害不到他或者太子什么。毕竟柴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父子关系极为亲密,皇家传统上的那些勾心斗角并不会在父子俩之间发生,更何况柴荣已经几次透露出要提前退位的消息了,离间皇帝和太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说了没有,”和所有的小道消息一样的开头,也一样吸引了一堆无聊的听众,“当今要把控鹤军的那位给……”那个神神秘秘压低声音的帮闲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位听到消息怕是要这样。”他用手作了一个翻手的姿势,眼神里全是担忧,“这天下又得乱了。”
“不能吧?”一旁有人质疑道,“那位和陛下可是亲戚呢,而且控鹤军日子好过啊,天天有好吃的,能跟那位干这个?”那人也翻了一下手掌道。
“你不知道吧,那位是咱们太祖爷招的上门女婿,说好了取公主以后天下是他的,谁知竟给一个外姓人抢走了,这能不憋屈吗?”
“那是挺窝囊的。”周围的人认同道。
“而且谁说控鹤军日子好过的?我一哥们在那里,天天都要被累死了,能趁机砍了整出这些来的皇帝,他们肯定做。”那帮闲信誓旦旦。
与此同时,在端拱殿里的柴荣还截获了一封非常要命的文书——以张永德的口吻写给辽帝的一封信,要以燕云十六州来换辽兵相助,信里还有不少详细的兵部舆图和兵力布置的说明,而这封信的字迹与崔瑛有九分像。
“这些人果然活腻歪了!”柴荣将那信递给跟着柴宗训一起进宫的崔瑛,气哼哼地说:“不必留手了,按最狠的那套方案行动吧!”
第88章 名声
对于世族的人来说什么是最狠的呢?崔瑛对这些是不太懂的,只知道他们更看重名声和家族未来的希望,对于性命什么的却不是非常在乎,世家大族是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过人心相同,绝望的同时看到别人过的更好,那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先皇后曾经应该跟皇帝说过些什么,柴荣与柴宗训父子这些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收拢耕地,让无田的佃户能够以比国家税赋略高一些的价格佃到田地,即使不能土地国有化,但将耕地放在自己手里绝对比放在那些人手里要放心些。
造谣的人隐于市井中的禁军密探早就盯上了,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抓捕,信件被截留,知道自己被诬陷的张永德气得胡须根根直竖,带着一小队控鹤军就去围了那几家的院子。
抓捕逃犯是一桩大麻烦,澄清街面上那些越传越邪乎的谣言也是一桩大麻烦。
“德华,这回可别手软,抓捕逃犯的事不用你操心,本王已经布置下人手了,但怎么澄清谣言怎么整得这几家人生不如死,就交给你放手去做了。”
“是,殿下!”崔瑛一拱手,离开时还颇有些煞气。
崔瑛当然是恼火的,不说在六安时那伙人差点烧了六安县城,他提前得了消息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当时他迟顿一点,那几百条人命便都葬送在那一晚了。就说那几个人贩子,专门偷殷实小户人家的孩子,这些孩子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的卖不上价,也不会像富户高门有本事引动官府去捉人。
当初将这伙人抓到的时候,经他们手卖出去的孩子不下百人,能追回来的不过一手之数,七成的孩子都没有活过两年,便死于那些寻求刺激的变态之手,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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