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潇走在路上,寻思这几天来的际遇,觉得那小叫花子的背后很有些文章。大约是他跟自己长得相似的缘故,秦潇一想起他就有点亲切的感觉。
他曾经有个孪生弟弟,两个人分别出生在子夜前后,小时候的模样就叫人难以分辨。后来家里遭难,母亲事先把弟弟交给了一位朋友寄养,后来去接时,那户人家却说孩子被七英盟的人夺去杀害了。母亲痛哭了一场,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专心把秦潇抚养长大。
秦潇本以为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人世了,然而这几次见到苏逸,都让他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自己的弟弟并没有被杀死,他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叫花子。否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这个念头让他为之战栗,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期盼感。
秦潇突然很想再去看看他。
苏逸被关在牢里,脸色苍白又瘦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是外伤结的血痂,受了不少苦。秦潇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寻思他大约也是因为少阳剑谱被抓去的。贺汝膺父子丧心病狂,再这么下去那小子只怕性命不保,必需尽快救他出来。
秦潇在小镇里歇了半日,花钱置办了身新衣。一身素白缎子长袍,小牛皮的靴子,外披一件湖蓝底的银灰貂鼠大氅。他是个对外表一丝不苟的人,体面的衣着会让人不敢轻易冒犯,可以免去很多动手的麻烦。
过了午天色转阴,天上飘起了细雪。秦潇走进一间小酒铺,要了一坛女儿红,叫人使火炉煨了,坐在窗边自斟自饮。
江湖中传播消息最快的就是这种地方,江湖客向来豪爽,三杯酒下肚,便无所顾忌起来。大声谈笑,自吹自擂,攀附名人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秦潇坐了半个时辰,就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大堂当中有两名大汉对坐着喝酒,都是跑江湖的寻常人物,说起话来的底气却比谁都足,好像非要人注意到自己不可。
那大汉道:“……苏缇半个月前被人杀害了。凶手是秦潇,贺盟主亲眼所见。如今薛帮主下达了通缉令,叫丐帮弟子查访秦潇的踪迹,找到了立刻通知各个分舵,大伙儿一起围剿凶手。”
秦潇眉头微扬,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抬手推开了窗户,外头卷进一阵寒风,粉尘似的细雪飘进了他的酒里。
说话的大汉感到一阵寒冷,向他转过头来。秦潇拥了拥自己的貂裘,大半个背影对着他,活脱脱是个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那人一身穷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破棉袄,仿佛有些不愉快,大声道:“朋友,天寒地冻的,劳烦你把窗户关了。”
秦潇微微一笑,道:“好。”随即关了窗户。那人还想寻些是非,旁边的同伴却道:“然后呢?凶手抓到了没有?”
那大汉道:“哪有那么容易!秦潇那小子武功高明得很,别说你我,就连薛帮主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依我看恐怕只有贺盟主亲自出手才能制得住他!这不,昨天晚上有人在松鹤别院一带发现了秦潇的踪迹,贺盟主今天早晨已经赶回松鹤别院,带着人到处搜查了。”
那人咋舌道:“那姓秦的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去松鹤别院,这不是摆明了要挑衅贺盟主么?”
大汉喝了口酒道:“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那秦潇也是个人物,年纪轻轻的,单枪匹马就敢跟整个七英盟作对,神出鬼没地杀来杀去,把整个江湖翻得底朝天。这种胆量恐怕也只有长坂坡上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才有了,啧啧,可真是胆识了得……”
秦潇眉心一跳,暗道:“贺汝膺回松鹤别院了?他可比贺砥明难对付多了,有他亲自坐镇,我只怕没有救苏逸的机会,除非把他支开……不错,要是能支开贺汝膺,只对付贺砥明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他沉吟良久,似乎有了主意。
天底下要是还有人能救苏逸,就是丐帮的那位女帮主。虽然她视秦潇为仇敌,但这个忙,还是非得她来帮不可。
秦潇放下一块碎银,起身走了出去。他出门雇了一辆车,叫人立刻赶往洛阳。
自从苏缇死了,苏逸也不知所踪。巧儿到处找过,可苏逸就像是浪花消失在了大海里,完全没有踪迹可寻。巧儿为师父哭了数日,总也不见苏逸回来,又为他哭了起来。
薛红蓼安慰她道:“苏逸也许是心里难受,想一个人静一静,毕竟苏长老对他来说像父亲一样。苏逸的脾气你了解,跟野猫儿似的,想去哪里都由得他自个儿做主,等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巧儿听了这话,心里稍微和缓了些。挨过两天,见外头下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万物悲凉,又忍不住哭了。薛红蓼事务繁忙,也没空总来宽慰她。巧儿倒去找她,求薛红蓼帮自己找找苏逸的下落。
薛红蓼见她哭得眼都红了,于心不忍,道:“我答应你了,回去等着吧。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巧儿便老老实实地盼着,总希望苏逸忽然推门进来,抖落一身的雪花,跺着脚说:“冻死我了,小丫头快拿酒来!”
她想得多了,有时候恍恍惚惚的,分不清真假。这天晚上她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人踩着雪走进院里来。
她心中一阵狂跳,暗道:“是不是苏逸回来了?”她跳下床去,推门就往外跑。眼见着雪地里有人影一闪而逝,虽然衣衫华贵,却分明就是苏逸的模样。
巧儿追着他跑出去,到处转了几转,却不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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