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特别冷,我把手炉给你带过来了。”殷昊说着,走到了刚才他待着的阴影处,拿出了当初成亲之前,他送给她的那个手炉。“你抱着这个,手就不会那么冷了。”
这个手炉,叶清浅来绣坊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带着的,只是……她一个为了供兄长读书而来做绣女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可着实买不起这样精贵的手炉。她当初以为这个手炉和炭炉的价格是差不多的,毕竟炭炉还大那么多呢,没想到,这个手炉小虽小,但是买它的银子,都够买二十来个炭炉了。她要有这个银子买手炉,不如买一堆炭炉围着她呢!太引人注目了。
“我也想留下它,不过不行,这个东西不符合我现在的身份。你放心,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们几个绣女合买了一个炭炉的。有炭炉,大家又都坐在一块儿,不冷的。”
“一个炭炉,那么多人用,又是在户外,哪儿有什么用处啊?不然,你先跟我回家,等冬天过了,你再回来?反正我梦里那事儿,还有近两年呢。”殷昊说这话的时候,想的是,一定得在这个严冬之中,让清清怀上孩子。这样她肯定就不会再回来了。
“你以为这绣坊是你开的呀,我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今天跟你出去,明天未必能回得来。”
“这绣坊要是我开的,你根本不用动手,动动嘴就行了。”
“平安无事咯!”伴随着两声锣响,更夫在院墙外头喊着,“二更天。”然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叶清浅拍了拍殷昊的手臂,“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还早呢,这么早回去,我一个人也睡不着。清清,没有你在旁边,我觉得晚上特别冷。”
这感觉,叶清浅其实也有,但她肯定不能顺着殷昊的话说,不然殷昊下一句话,肯定又是要劝她回去了。叶清浅知道,不查出些东西来,她是不能回去的。
当初沈奕轩明明没事,殷昊却依旧陪着他一块儿落了崖,就可以想见,殷昊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待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他爹他大哥呢?就凭这个,叶清浅就有理由相信,如果有必要的话,殷昊依旧是会上战场的,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是有去无回的,但他依旧还是会去,因为他大约会觉得,如果死的不是他的话,那么死的就会是他爹或者他大哥了。可她怎么能看着他去送死?与其到时候试图拦阻他,不如从根上解决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现在也许就是那个‘如果’的机会。
“你要是觉得冷的话,要不就多点几个炭炉,要不就多盖几床被子。”
“清清,你晚上一个人睡就不冷吗?原来在家里的时候,你都是窝在我怀里睡的呀!”
叶清浅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推了推他的胳膊,“别再说了,你回去吧。时间越晚,天就越冷。”殷昊没有办法,有些悻悻地走了。
一两天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几乎像是转眼间,就到了考核的日子。
其实如果叶清浅还没有成亲的话,锦绣坊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旁的绣坊都是熬时间,以时间换资历。锦绣坊最看重的是能力。于锦绣坊来说,绣娘或者绣女的年纪越大,不是优势而是劣势,因为她们的绣艺虽然可能因为时间的累积而高超了,但是精力、眼力、手指的灵活度都远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因为这个,所以锦绣坊每隔一段时间,也许一个月,也许半个月,很随机的,会有一场考核,考核合格的绣女或者绣娘,就有机会升等,当然,像叶清浅她们这样刚进坊的绣女,这次的考核是为了得到等级,最低的十等,初等绣女十等。
这次的考核,于叶清浅来说,还算轻松,因为考核的东西其实是很基本的,给绣线分股,描图,配色,至于绣品,绣的是最简单的兰草图案,这个主要是看针脚是否平整细密,当然,速度的快慢也是考核的项目之一。
如果叶清浅是纯粹来做绣女的,那么,她大约会低调一些,毕竟这绣坊里头都是女子,而女子呢,气量大的没有几个,嫉妒心是一个比一个强的。但她是来查事情的,要能查到事情,就必须接近绣坊里头的那个绣娘。她一个新晋的绣女,想要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地慢慢地接近她,谁知道要折腾到猴年马月,想要快速接近她,就只能不遗余力地快速往上爬。
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不论哪个考核项目,叶清浅几乎都是尽全力做到最好、最快。因为她做到了,所以她最显眼。
其实从一开始进绣坊,叶清浅就已经和旁人不同了。旁人有的要熬到傍晚才能交的绣品,叶清浅一般在刚用过午饭就能上交。且她速度虽快,交上去的绣品却也不马虎,做得比迟交的那些绣女都好。
拿到绣女牌之后,叶清浅申请了第一次的外出。因为外出一般是一天时间,也就是说,叶清浅要提早一天把第二天要做的绣品做完。叶清浅戳了戳那块刻着她名字的绣女牌,有些郁闷地想,锦绣坊果然是不吃亏的,这绣女所谓的升等,无非是变相的能者多劳罢了。绣的的东西还是和原来一样,但是数量,又增加了不少。怪不得,听说有人卡在一个等级上一直升不上去的。估计也有可能是觉得再往上升会累死自己,所以故意弄砸考核吧?至于那加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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