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推杯换盏, 李凡超笑看了看对面的老总, 交代田忱运,“今儿也向你引荐了刘总, 你要是毕业后有意向就直接开口,别跟他客气。”
对方满脸堆笑地说:“对对对,别跟我客气……李教授, 瞧您, 把我要说的话都抢去了。”
李凡超哈哈笑了笑,指着田忱运说:“刘总,这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 我都不敢想,他真要是毕业了,我去哪寻这么优秀的人才。”
刘军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赶紧恭维了两句。
田忱运风头不敢压过自己老师, 有些尴尬,赶紧端了一杯酒,站起来敬了对方。
这才勉强截住话题, 田忱运一口喝下烈酒,在喉头转了几转强迫自己咽下去, 辛辣呛口,很是刺激。
刘军带了几个秘书助理, 有说有笑地活跃气氛。
田忱运兜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是那边过来的, 心里有些烦闷,掐掉电话,揣进兜里。
还没放进去,紧接着又过来电话,并且有短信,他抬头看了看李凡超,见他正跟别人交谈,注意不上自己,便弯着腰出去。
“什么事?我正忙着,没有空接电话,怎么一直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很忙。”
田忱运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正要挂断,却听到里面田甜的哭喊声。
他心口猛烈地跳动了几下,隐约觉得将要发生不好的事情,尤其是最近,从他知道田修军身体患上重病以后,他就很害怕接他的电话。
没想到这次是田甜打开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沉默地听着,越听脸色越差,捏着手机的手也越发用力,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挂上电话,整个人就像雕像一样僵在原地,耳朵嗡嗡作响,全是在回荡刚才田甜说的几句话——
“哥,你要不要回来……他这次是真的不行了……原来他没有骗我们,他是真的时日不多了,我一直以为这是他为了骗取你原谅的手段,你说,我到底是应该心疼还是应该痛快……我现在就在他住院的中心医院里……”
田忱运闭上眼,表情僵硬,他脚步趔趄地走到厕所门口,手里攥着手机,攥得死紧。
推开一个厕所的门进去,坐在马桶盖子上发呆,愣了许久才有反应,眼泪一滴两滴地砸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汪。
他摘了眼镜放到一旁,捧着手捂住脸,低沉细微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压抑、无奈、不能自己。
泪水源源不尽,说着他的手背溢出来,他像个小孩子,撇着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又用另一手抹眼泪,最后用上袖子……
他托着额头遮住眼睛,好半天才将将收住情绪,心里依旧是压抑的难受,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走到盥洗台迅速洗了把脸,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换回他许多理智。
田忱运拿出来眼镜,胡乱地用纸巾擦了擦便带上,双手撑着台子,垂头冷静了好久才吐了口气,转身出去。
他走到偏僻的角落里,给田甜回了一个电话,接通了便说:“别哭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回去,什么都不要想了,等我回去再说。”
田甜带着疲倦说:“好,我知道了哥,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先这样。”
“哥,”田忱运就要挂断电话,她却赶紧叫住他,“哥,你、你都这么冷静吗?”
他笑了一下,垂下眼淡淡地说:“我还能怎么样?人活着终究抵不过死亡,只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田甜抿了抿嘴唇,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田忱运挂断电话就直接去了包厢,他出来这么久不太好,怎么说也得跟李凡超打声招呼,但是老师毕竟年纪也大了,这次出差又只带了他一个人出来,田忱运怎么说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顾。
再之后喝酒田忱运就没有了之前的状态,他盯着酒杯出神儿,被李凡超瞧见,低头凑过来问:“怎么回事?酒喝多了?”
田忱运抹了把脸,回过来眼,低下头说:“李老师,我有个事正想散了场跟您说一声。”
李凡超见他表情凝重,不由地撤开身子看他。
田忱运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
终于撑到散场,刘军已经给定了酒店,他跟着李凡超回了住处,这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李凡超有些吃惊,“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个?你爸爸住院……你也是刚得了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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